娜莎眼底的恨意很濃烈，可沐漓卻覺得很可笑。
她有什麼好恨的，夏爾是她偏要去愛的，那些無辜的同類也是她親手害死的，在見識到了夏爾的真麵目對他失望後又想一走了之，回到過去的生活。
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既然方法沒用，你就等死吧。”
“嗬，”娜莎眼底滿是悲涼與嘲諷，望著沐漓的眼神多了一絲說不明的意味。
“是，這一切是我活該，可是瑞雅，你以為你就能逃掉嗎，那天那個男子對你應該很重要吧，否則你也不會心痛吐血。”
說起阿諾，沐漓眼神一頓，鎮靜的眼底掀起一絲波瀾，但很快就回歸平靜。
“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今天找你是為了詛咒的事，你一定知道還有彆的方法吧。”
“彆說你不知道，據我所知，晚上成為女巫去到那些世界根本就不是小美人魚下的詛咒，但是你卻解除了，除非。”
“你根本就沒有被詛咒過。”
沐漓說的很篤定，或許人魚詛咒確實可以用同類鮮血的方法解除，但是巫神下的詛咒不應該這麼輕易就解了。
她從小書那知道當初是小美人魚化為了泡沫下了詛咒之後巫神才下了，就算要解除，應該也是彆的方法，怎麼可能靠那幾條人魚就沒了。
娜莎放在腿上的雙手交叉，大拇指不停繞著圈，望著沐漓精睿凜冽的眼神，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當年那個人無波無瀾，卻又神秘深邃的雙眼。
許久，她緩慢開口，“沒錯，我確實沒中過巫神的詛咒。”
“想知道為什麼嗎，”娜莎咧嘴一笑，眼底滿是惡意，“我就不告訴你。”
沐漓本來也沒指望娜莎會說，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裡了，在轉身離去之時，她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永遠都回不去大海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曾經做過的一切。”
清冽的風將周圍的樹梢吹得簌簌作響，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直射進翠綠平坦的草地，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就是這樣豔陽高照，春風怡人的天氣，讓娜莎心頭感到一陣悲涼。
一種跨越了上百年，徹骨的悲涼。
“我知道你在附近，告訴你們主人，我有東西要交給他。”
... ...
在回去的路上，沐漓都在思考，為什麼娜莎會沒有受到巫神的詛咒，既然那個方法會讓人魚被大海遺棄，那小美人魚又為什麼會下那樣的詛咒。
說什麼不能上岸，不能和人類相愛。
可人魚向來心思單純，本性純善，當然娜莎是個另類。
她沒理由會下這麼惡毒的咒語的。
想起百年前人魚族遭受的創傷，那一次人魚族幾乎快要被人類滅族，這百年來人魚族也是越發凋零。
但是比起以前，被殘害的人魚明顯變少了。
那個詛咒與其說是對人魚的桎梏，倒不如說是。
一種保護！
沐漓靈光一閃，沒錯，就是保護。
這些年來雖然也有一些人魚不畏詛咒上了岸，可是最後還是回來了，更多的人魚則一直待在了海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也許對人魚來說，不上岸，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吧。
她終於知道之前被她忽略的是什麼了，既然是保護，那解除的方法就不會是什麼血腥殘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