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暄越跑越快,簡直把一切都拋之腦後。
那聲音再次響起時,從原先的波瀾不驚,已經能聽出一分氣急敗壞:
“站住!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
小龍人捂著耳朵: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那聲音頓時一噎。
而謝暄氣鼓鼓想著:
我爹沒死呢!
我皇兄還好好的!
雖然爹不是好爹,但好歹是親爹!
而大師兄說了,已經讓藥王殿著手參與研究仙人醫修傳承……裡麵說不定就有治好皇兄的方法!
師姐也說了,外麵的好藥有很多,她這次就是出去“打獵”的!
——為啥不是采集,因為有些藥確實要“打一頓”才能采。
所以……他才不需要聽這些汙染神識、汙染耳朵的話!
這樣想著,謝暄越跑越快,誓要保護自己純潔的龍體。
他身後的龍魂,也氣得噴出一口煙。
“我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
從很久之前,從師姐神魂回歸開始,他就對心音中那個“瘋瘋癲癲殺人狂”般的自己,心有餘悸。
想不到自己為何會變成那個樣子。
後來心音聽多了,字字句句中,那個被觀測到的未來,一度成為小龍人心中的陰影。
他不想失去皇兄,不想失去母後,雖然父皇不是好爹,但至少不應該被人害死。
他也不想失去大師兄、與二師兄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更不想看到三師姐和小師姐被人糟踐。
——那樣的未來,想都不要想。
所以當這陰魂不散的聲音詢問時,他才一口否決。
任何從對方那裡得到的消息,都可能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聽。
謝暄從一開始便下了決定:
“隻要聽皇兄和師姐的,就可以了!”
暗處的聲音循循善誘,也不得反饋,側耳一聽……
一長串靜心咒,正在謝暄嘴裡反複念叨。
“……”
——佛宗的和尚,念起來都沒這麼流利的!
謝暄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黑暗中打轉,那聲音見軟的不行,便想來硬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龍人忽然感覺識海好像被一張大手揉捏起來。
他緊緊捂著頭,發出一聲痛呼。
好像……那東西……想強硬地塞進來些什麼……
意識到對方的圖謀,謝暄氣得滿眼赤紅:
“滾開!”
施展手段的存在,態度仿佛在觀摩螻蟻反抗:
“很快……便能……嗯?”
懷中傳來一陣陣溫暖,驅散了額間的不適。
謝暄意識到什麼,連忙掏出那東西。
——是一個粗製的貓貓頭麵具。
曾經邊緣有過破損,已經被主人拿給最擅製飾品的大師精修,縫縫補補不顯簡陋,平添了一種質樸的可愛。
謝暄滿頭大汗,有些委屈地將麵具貼在額頭。
“師姐……”
貓貓頭麵具發出淡淡的星輝,氣勢洶洶衝向一片黑暗中。
……
“暄兒?”
“暄兒?你還好嗎?”
“小師弟?”
“啊?誰把我師弟害成這樣的?我要拿刀砍死他!!!”
年邁的聲音驚呼:“顏道友,我的藥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