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常年與煉器峰打交道,自然知道陶家人的習慣。
甚至,它曾親自幫助幾位陶家後輩製作標記,是以輕輕鬆鬆就化解了陶若謙的“密碼”。
……
記憶的最初,一個身著藍白長衫的男子坐在屋內。
他青年身形,容貌俊秀。
比起煉器師,更像一個書生。
此刻這位“書生”,正蹲坐在一個常規煉器鼎旁,抱著一個“砂鍋胚子”慢慢雕琢。
屋內一片寂靜。
屋外細雨綿綿,江風帶著秋雨的氣息,悄無聲息闖入。
撞醒了正在沉思的人。
陶若謙手上動作一頓,目光一掃。
那驚擾人的窗戶慢慢合起,隻留一縫,以窺秋息,不至於爐火憋悶。
坐在原地的人笑了下,好似自語道:
“也是有趣……這水官之族與旁人不同,要我製的靈器,也是那般匪夷所思用途……”
他語氣一頓,垂眸道:
“隻當是個挑戰……但常規煉器鼎無法滿足需要,我還是自己做一個……我當然已想好模樣。”
“非常有趣的模樣。”
他好似正在和一個看不見的人說話,語氣輕鬆:
“再過幾年,我便準備回家了。”
“此趟出來,能得好友你,已是莫大榮幸……嗯?什麼?”
小火躲在角落,悄咪咪地觀察對方。
它疑惑地望著隻有一人的屋內,望著對方自言自語。
“嗯……是的。”
屋內的男修淺笑,眉目間殘留的鬱氣消散幾分:
“小友雖無實體,卻助我極多,待煉器術帶回陶家,父親鬼域之下,也得瞑目。”
屋內進入了一段長時間的寂靜。
“真的嗎?”
自言自語的男人訝然道。
“我自然是聽聞那位神秘的煉器師,但對方天賦非我能比……莫說半仙器,如今我連上品靈器都尋不到入門之法。”
似乎有些自慚形穢,陶若謙將“砂鍋”抱在懷裡。
“小友所言讓謙羞愧……若是如此,我定會努力,不負族人所望的……”
他喃喃完,又低頭在砂鍋內部刻下一個族徽,眼中帶著幾分認真。
“不知要在這裡待多久……秋雨微涼,倒是想念起族中的藥湯了……嗬嗬……”
刻刀即落,族徽生成。
微黃的光芒亮起,將書案上的倉鼠球送離。
弱火下意識回望,就看到那個消瘦的人映著身後爐火,成為一片舊日殘影。
……
取回爐灰的人望著樹梢上的二少爺,表情怔愣。
半晌,他才有些尷尬地開口:
“呃……少爺真是……童心未泯……”
楚雲眠還在鬨著要喝湯,必須是砂鍋熬的湯:
“你知道子母鼎嗎!子母鼎都能做火鍋!!!”
管事焦頭爛額:“……少爺!二少爺!您快下來吧!”
感受到某個球正在往自己方向靠近。
楚雲眠眼神一頓,嘴上不停,身體則一躍而下:
“哼!”
“他”寬袖一甩,似乎氣性極大,任誰都不敢招惹。
卻在拂過身側灌木時,暗暗兜住一個倉鼠球,收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