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2 / 2)

敘藜可遠比她的對手知道自己有多卑劣:“拿錢來換。”

何喻哭出來。

他其實不是什麼軟弱的性子,至少敘藜跟著他那兩年,沒怎麼見他哭過,他隻是有點淡漠,似乎對所有人都在意的毫不在意:“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不要這麼對她。她最喜歡乾淨了。

何喻掙紮著向前,想阻止那些塵土,沾染她的身軀。可是柏黎的身體在她那還剩下多少呢?他們根本不知道。

她的眼睛已經沒了,手斷了。剩下多少,是什麼麵目。他們根本不知道。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再失去了。

敘藜擦乾淨手。

那雙灰霧色的眼睛的剩餘物掉下來,也消失了。甚至還被敘藜踩在腳底。

他曾經對那雙眼睛說,他會努力想辦法把她治好的。那雙眼睛的主人也隻是笑著看著他,似乎對自己有治療異能也治不好都不在意。

何喻整個人大腦都是空白的,完全忘了第六稽查隊跟來這裡目的是圍剿他們,隻知道流著淚喃喃:“我們什麼都可以給你,不要。不要。”不要再碰她了。

他聲音裡的顫抖被拉長,有一種紙張崩到極致下一秒就能從中撕裂的怪異感。“不要再動她。”

敘藜在探照燈下,像是個勝者,臉上笑容越來越大:“漲價?我不用漲價。”

敘藜覺得自己大概或許多少有點兒知道了怎麼拿錢過活了。

她知道自己怎麼在其餘幾個馬甲也暴露的情況下毫無障礙地在廢墟遠走了——廢墟,一個賽博朋克的世界,叫這個名字很奇怪對吧?

但是舍棄那些礙事的馬甲,舍棄掉這個遊戲世界所有NPC的喜怒之後,這個世界對於女傭兵敘藜來說確實是廢墟了。

建立在她馬甲殘骸上的廢墟。

聯合體竭儘全力搜捕玩家破解遊戲機密,玩家竭儘全力躲避審訊。她不用。

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攪弄風雲。

“一個地方,八萬。”

何喻的心猛地劇痛起來,他艱難地就要點頭,感覺整個人都要被突如其來的劇痛壓入地底,但這時身旁第六稽查隊的隊長卻猛地舉起槍。

他穿著深藍色軍裝,在這一片漆黑中果然足夠顯眼,一下子就吸引了敘藜的注意。

於是有了新思路的敘藜也偏了下頭,很是愉快的模樣:“我認得你。”

她說著走在銀行的磚瓦之間,探照燈下,那些漂亮的琉璃瓦像是奴仆一樣不敢在她腳下發出任何聲響。

但每個人的神經都被這個瘋子的每個字眼牽動了。

剛碾碎了第三小隊的心神,她又踩著琉璃瓦,語調輕快地來威脅他們。

害得他們神經緊繃。

像是在扯著擺弄木偶的傀儡線。而傀儡線的儘頭,吊著他們失蹤的親友。

第六稽查隊隊長陸弋的瞳孔模糊了。他還維持著冷硬的表情舉槍的姿勢,但其實繃緊的身體之下每一根血管,每一管血液都在沸騰在暴竄。

他甚至沒問出聲。

敘藜像是等著顧客上門,待價而沽的獵手。由於實在是勝券在握,這些人不敢反抗,她甚至蹲下來,手裡拋著激光槍,饒有興致地問:

“你們又願意花多少錢買實驗材料?”

她揚眉,不疾不徐:“我甚至,可以幫你們解剖。”

轟——

第六稽查隊之前回到第五維修局時還可以滿身漠然,現在連熱武器的操控台都無比寂靜了。他們臉上的空白,比之之前的何喻,也不遑多讓。

何喻嘴唇顫抖地不敢看同病相憐的稽查隊。

稽查隊危險性要比第三小隊高得多,成員素質也相應要高,可是更加相應的,他們活下來的概率要小,站在這裡的每個人,和隊友都是托付性命的交情。

這種交情,甚至比柏黎一次次動用治療能力幫他們治療還要深。

因為柏黎是異能天生就是治療,不救他們也會救彆人,而隊友,是將生命置之度外一次次把他們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陸弋喉嚨發顫。他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甚至咬緊了牙關,不住去回想,來之前他勸自己。已經失蹤一年了。

陸知清死是正常的事,第三小隊的治療師僅僅是失蹤兩個月,就被這個女傭兵殘忍地分殺成這個樣子.......

但他還是藍色瞳孔渙散,意識快速顫動,幾乎本能地放下槍。

要找的人已經死了,而且也在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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