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敘藜的話麵向的是參與了分殺盛漱遺體的人,但其他看到信息的人也參加了那場集會。
範雨素本來也想偽裝混進去,可惜知道集會地點時已經距離太遠,而陸弋被說服要想抓到敘藜就隻能混進去。
他們害死了自己的同伴,如今還要以此作為功勞冒領凶手的身份。監控開始前範雨素頭後仰重重地閉眼出了監控室。黑煙跟上去的時候發現她扶著欄杆在乾嘔,一下子頓下腳步。
堅強了許多年的副總督緩和了嘔吐的欲望,抬起頭,發現黑煙手裡捏著染血的手套,和一條熟悉的手帕,遞給她。
黑煙一板一眼:“走之前,總督讓我照顧你。”
範雨素眼眶陡地一酸,喉嚨發顫。忽然想笑。她捂著眼睛:“我總算知道。”哽咽起來。她為什麼那時要說敘藜殺了我了。
原來她說不要殺她是這個意思。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比死更難受的事。盛漱被妹妹和下屬審訊折磨得已經沒有求生意誌,而範雨素現在才明白什麼是悔恨。
集會地點在倉庫,魚龍混雜,彆有用心者數不勝數,這點敘藜當然知道,但不重要。
她的目的隻有報複,隻要有其他人就能做出一個人不可能完成的事。至於這些人是什麼目的,對她馬甲的死有沒有責任,她現在還不在意。
不太在意。
範雨素極其在乎甚至憤恨盛漱的死,這份憤恨卻大大刺激了敘藜對這場遊戲的感興趣程度。
敘藜用盛漱的死吸引來這些追隨者,在他們或警惕或貪婪的注視下信步向前時,說起那些死去的人,都像是乏善可陳地懶得介紹自己功績。
他們隻是她履曆上,很不光彩甚至是很無趣的幾步。
“我的遊戲,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就這麼一句。
偽裝潛入的都是第六維修局裡身手經驗很豐富的老手,瞧見這個態度也不免握著隱形槍的手指用力收緊。
但她隻是拍拍手:“雖然這麼多來了,我很開心,但是,選還是要選的。”
她不像是一個被通緝的玩家,一個跳下高橋都不會被懷疑死了而是禍害遺千年的瘋子,而像是一個淋漓儘致的賭徒。
這幾次的成功完全激發了她的賭性。
“稽查隊的前督察,玩家裡麵第三個被給予編號的暴露者。”
她單手一撐跳上堆積的木箱山,坐在上麵,無比囂張地歪頭:“我殺的。”
間隙,某個人被盯上。
那個人是檢查局的,過於緊張露出馬腳,對上敘藜眼神還來不及警笛大作,就看見敘藜瞳孔深黑,對著自己嘴角揚起,笑容很盛:“隻是個打樣。”
盛漱的血肉基因被帶到天涯海角,一開始範雨素回去之後都和瘋了一樣地封鎖黑車和旅行車,她卻說隻是個打樣。
“現在,來說說,”她雙手交叉,撐在懸浮的金屬上,肆無忌憚釋放異能的態度讓很多人緊張,“你們能為灼心做些什麼?”
有人按捺不住了,誰也不知道,那是玩家還是敢怒不敢言的聯合體成員。
“你還要殺多少人?你究竟還有多少個目標?”
廢墟的倉庫很高。那個人的聲音在集會倉庫裡很高。敘藜卻興致勃勃地比了個“噓”的手勢,他們擔心她被激怒,但她其實沒有。
喊話的人麵色蒼白下意識退後,敘藜隻擴大,笑得更加放肆:“彆急。”
她語調悠揚。
“灼心。”
她翻上最高點,走到所有人視野上方,“這會是,我們的名字。”
敘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