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枝不搭理季嘉容,直接接通線路,將情況彙報給蔚白筠。
“你說遇到很多腦殼開洞的人?”蔚白筠頓了頓,似乎正在查詢情報,“有了,你們看到的那些人應該不僅僅是腦殼開洞,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腦子應該已經被吃掉了。”
腦子被吃掉了?難道他們是瘋狂戴夫?
鬱枝脫口而出:“歪比巴卜?”
季嘉容:“???”
“什麼?”蔚白筠在耳機裡問道。
“哦,我說哇喔哇喔。”鬱枝繼續道,“所以是誰吃掉了這些人的腦子呢?”
“是一個網名叫‘腦花愛好者’的人,他是目前已知的扭曲者之一。”蔚白筠說,“既然遇到了這些人,那麼你們很可能已經進入了腦花愛好者的活動區域。”
鬱枝:“他有什麼外形特征嗎?”
“不知道。目前除了他的網絡id和他非常喜歡吃腦花這兩點,其他情報都是未知。”
“明白了。”
鬱枝結束通話,季嘉容說:“走,下車。”
季嘉容茫然地看著她:“你要乾嘛?”
“找腦花。”
季嘉容:“???”
鬱枝和季嘉容下車了,跟在後麵的武裝人員也接連下車,持槍跟在他們身後。
鬱枝將那些被車撞倒的人翻過來,仔細檢查了他們的腦殼。
腦殼裡麵果然是空的,彆說腦花了,連腦漿都一滴不剩。
季嘉容神色複雜:“這是怎麼做到的……”
鬱枝摸摸下巴:“可能是用吸管吸的。”
季嘉容:“?”
鬱枝他一頭霧水,是將自己蔚白筠的通話複述了一遍。
季嘉容這才恍然:“所以你想利用新鮮的腦花引誘那個扭曲者出?”
“。”鬱枝點點頭,隨即歎了口氣,“但是這些人的腦子已經被吃光了,上哪兒找成的腦子呢?”
季嘉容想了想:“火鍋店?”
鬱枝:“?”
“你想啊,火鍋店一般都會賣腦花吧?”季嘉容解釋道,“那些腦花也是新鮮的,不過是豬腦……”
“豬腦可能不行,你看這些被開瓢的人,有誰是豬嗎?”鬱枝說,“而且想要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火鍋店,大概比找到一頭活豬還要困難。”
道理是沒錯,但這話起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季嘉容微微沉吟:“那能找活人做誘餌了。”
“好。”鬱枝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吧。”
接著,不等季嘉容反,便跟在身後的武裝人員說:“你們都退後,不要跟過來,有需要會叫你們的。”
“是。”
武裝人員沒有任何異議,步伐整齊地回到車上。
“等我一下。”
鬱枝回到車內,將放在琴包裡的反坦|克手提炮背到肩上,又將蔚白筠給她的那把槍藏進懷裡,然後拔下車鑰匙。
“你的槍帶在身上了吧?”她走到季嘉容身邊,問道。
季嘉容點點頭:“帶了。”
“好,我們走。”
她將鑰匙扔到季嘉容懷裡,背著沉重的琴包沿街道向前走。
季嘉容有點沒反應過來。
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鬱枝這麼積極。
鬱枝看著腳步不快,但一眨眼把他甩出老遠。季嘉容連忙追上,跟上她的步伐,邊走邊側頭看向她。
“你今天怎麼這麼積極?”
難道是她良心發,想要幫助29區的人民早日脫離苦海?
鬱枝:“我平時不積極嗎?”
季嘉容露出一個“你說呢”的不滿眼神。
鬱枝聳了聳肩,毫無自省之意。
“因為我想試試這個手提炮的威力。”她坦然道,“其實上次培訓的時候我想摸摸看了,可惜最後也沒給我碰到……”
季嘉容:“……”
居然會認為這家夥有良心這種東西,他還真是病得不輕。
“想想這一炮下,彆說是腦花了,算是奧特曼,也能把他轟得粉碎吧?”
鬱枝雙眼放光,像一個純潔的少女般柔聲祈禱。
“真期待啊……拜托了,快點讓腦花愛好者出吧!”
季嘉容:“……”
他後頸一涼,莫名感到一絲寒意。
好可怕,這個女人好可怕!
兩人開始漫長枯燥的釣魚執法。
他們從街道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回這頭,來來回回,一直到天黑,也沒有等到所謂的腦花愛好者。
鬱枝的耐心終被磨光了。
“累了,回睡覺吧。”
她將琴包從肩膀上卸下來,甩了甩手,臉上恢複了往常的懨懨之色。
季嘉容狀,連忙從她手裡接過琴包,背到自己身上。
“這才過半天,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等到他啊?說不再過一會兒他出來了呢?”
鬱枝一臉困倦:“那我也不等了,把他交給其他人吧。”
她的肩膀塌下來,腳步也很沉重,仿佛隨時都能倒下。
季嘉容不得不抬起她的一條胳膊,撐起她半邊身體,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我們找個地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鬱枝勉為其難:“好吧……”
兩人走在光線昏暗的巷子裡,兩側是那種類似筒子樓的老式住宅。
這些住宅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從小巷向外望,黑漆漆的街道上有幾個失腦子的行人在緩慢遊蕩。
根本沒有休息的地。
季嘉容無奈地看了一圈,終注意到有一扇門的門縫裡隱約透出燈光。
這家有人。
他看了一眼已經在打哈欠的鬱枝,抬腿走過敲了敲門。
“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門內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但卻沒有人回應。
季嘉容又敲了敲:“您好?我們是從21區過來的,恰好路過這裡,我的朋友累了,外麵又沒有可以借宿的地,所以我們想借您家休息一會……”
門終打開一條縫,一個看起來有些怯懦的男人躲在門後,小聲說:“21區?”
“是的。”季嘉容點了點頭,困窘地了,“我們是搞音樂的,想過來體驗一下不同城區的生活,沒想到……”
鬱枝靠著他肩膀,眼睫低垂,一聲不吭。
男人透過門縫打量他們人。
季嘉容一頭紅發,背著一個碩大的琴包,看起來的確很像那種搞音樂的年輕人。
鬱枝雖然沒有背琴包,頭發顏色也很正常,但架不住她長得漂亮,即使是這半睡半醒的倦怠姿態,也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那你們進來吧。”男人將門打開,一邊說一邊探頭向外看,“快點,彆讓人發。”
季嘉容拉著鬱枝走了進。
男人領著人走進客廳,倒了兩杯水遞給他們。
“你們膽子也真夠大的,這種時候還敢往我們29區跑。”男人坐在他們麵,感慨道。
季嘉容捧著杯子,問:“這裡怎麼了?我說最近29區有很多人移居……”
男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少頃,自嘲地了一聲。
“看來你們是真的不知道啊?也,反正影響不到他們行了,要消息一封鎖,又有誰會管我們的處境呢……”
季嘉容微微蹙眉:“究竟發生了什麼?”
男人說:“你們看到街上那些四處遊蕩的人了吧?”
“看到了,不過我們覺得他們很奇怪,所以沒有靠近。”季嘉容點點頭,“他們有什麼問題麼?”
男人深深歎氣:“他們已經變成活死人了。”
“活死人?”季嘉容麵露驚訝。
一直在打瞌睡的鬱枝懶懶插嘴:“哇……那不是喪屍嗎?”
語氣略帶嘲諷,擺明了不信。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出看看。”
季嘉容一把捂住鬱枝的嘴,道:“她沒有不信,她是……腦子有點迷糊。”
男人搖了搖頭:“這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哥一句勸,彆寵著她,否則以她這性子,以後遲早要被人打。”
季嘉容麵帶賠,深有同感。
鬱枝冷哼一聲,打了個哈欠,又不吱聲了。
“那些人之所以會變成那,都是因為他們被某個怪物吃掉了腦子。”男人說著說著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那個怪物會在夜晚出,托他的福,我們在根本不敢在晚上出門……”
季嘉容:“怪不得你們都把大門關得嚴嚴實實。”
“不關門不行啊,之前有人忘記關門,結果一夜過,被怪物吃掉了腦子!”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臉色頓時煞白。
“那種東西,簡直不是人類可以付的……可怕了,真的可怕了……”
季嘉容他似乎嚇得不輕,好轉移話題。
“既然這裡的夜晚這麼危險,那我們剛才在外麵遊蕩那麼久,會不會已經被怪物盯上了?”
“有可能,不過算被盯上也沒關係,要好好躲在家裡,那個怪物不能把你們怎麼……”
男人說到這裡,突然鼓起勇氣,認真地看向季嘉容。
“你們今晚暫時住在我這裡吧,等到明天天亮再離開,這不會碰上那個怪物了!”
季嘉容麵露為難:“可是,這會不會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我這個人雖然膽子不大,但怎麼說也是個男人,說什麼也不能把你們兩個孩子丟到外麵死不救啊。”
男人和藹地了,將鬱枝沒接的那個茶杯又往前推了推。
“來,喝點熱茶吧,說了這麼多話,你們應該也很渴了。”
季嘉容看著茶杯裡蒸騰的熱氣,麵色猶豫。
這時,鬱枝突然抬起眼睫,語氣溫和:
“大叔,我可以看看你的廚房嗎?”
男人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