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涼涼的,激得徐琬琬一陣清醒,但也隻是一刹,她便又被溺在濃濃的桂花釀中。
徐琬琬終於知道,為何世人愛借酒消愁,原是真的有用的。
恰如她此時,腦袋一片暈暈乎乎,已經快記不起自己因何煩擾了。
夜幕籠罩之下整個彆莊都是一片靜幽。
謝斐直直站在徐琬琬麵前,他靜靜地看著她,徐琬琬仰著腦袋,朦朦帶著水霧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他,眼中沒有了那一絲刻意的疏遠。
“你醉了。”
他毫無起伏的語調中帶著肯定。
謝斐的眼中藏著幾分徐琬琬看不懂的情緒。他依稀記得那個夢中,徐琬琬也曾誤飲過酒。
她那時喝的是窖藏的烈酒,隻喝了一杯,便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醉了酒的徐琬琬便像是黏人的貓仔,聲音細細柔柔的,帶著醉意的尾調便像是小貓叫喚般撓人。
徐琬琬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的謝斐,黑黑眼瞳亮得驚人,她倏地站起身來,幾步上前撲在謝斐懷中,謝斐下意識扶住了她的雙臂。
細瘦,好似輕輕一掰便會掰斷,叫他不敢多用一分力氣。
“我沒醉。”她昂著頭滿是認真地看著他,口中低聲呢喃著,“長風……”
謝斐心頭顫了顫,夢中的徐琬琬也是這般喚著“長風”,繾綣眷戀,萬千情意好似藏也藏不住。
他下意識低頭望向她,幾乎不曾反應便低聲應道:“琬琬……”他神色一滯,臉色難看起來。
謝斐真切地見過夢中徐婉婉與“長風”的一切,即便失憶的長風就是謝斐,可在現世中他始終不覺得,自己會成為那個夢中低入塵埃的“長風”。
謝斐不會喜歡徐琬琬。
他輕輕扯著她,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徐琬琬帶著幾分不滿,控訴地望著他。
謝斐低了低眸,有些不自然地瞥開與她對視的雙目,啟唇問道:“為何獨自飲酒?”
徐琬琬醉得愈發不知今夕何夕,她隻望著謝斐,熟悉的遙珈山,熟悉的池塘,還有塘邊的小亭子。
她對著謝斐笑了起來:“長風,父親母親最是疼我,他們會同意的。”
徐琬琬說著前世她向父母親坦白前,謝斐背著她從後山下來時,她對他說的話。
謝斐心神一震,目光緊緊鎖在徐婉婉身上,眸色晦暗不明,如同不可預測的旋渦,他望著徐琬琬的眼,仿佛要將她吸進去。
他不動聲色的問:“同意什麼?”他鳳眸狹長閃過一絲微光。
徐琬琬,你是不是也夢見過未來之事?
“自然是同意你我的婚事。”
少女輕飄飄、柔綿綿的一句話便如一聲驚雷在謝斐的心原上轟然炸裂。
他呆滯了一瞬,徐琬琬再一次上前,將腦袋埋進了謝斐懷中,如撒嬌的小貓般腦袋蹭了蹭他的前襟。
謝斐猛地低頭,卻隻見她毫無防備地環著他的腰身,甚至安心地閉上了眼。
他記得夢中醉酒的“徐琬琬”最是乖巧,不吵不鬨,隻抱著“長風”便會安靜睡去。
謝斐攔腰抱起她,將她安置在亭中的竹椅上,她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叫他輕易離去不得,他索性坐在一旁,望著安然睡著的女子。
徐琬琬也知曉夢中之事,或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