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2 / 2)

雨夜春汛 湛夏 4344 字 2個月前

等他拎著一袋藥回到車上的時候,朱曼玥終於消停了,在月光下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蕭宗延鬆了口氣,目光自然落到她被綁住的手腕上。

扁平的塑料帶嵌進她細嫩的肉裡,勒出了一圈紅痕,來回摩擦下,凸起的腕骨旁破了皮。

他沒想弄傷她。

蕭宗延為朱曼玥鬆了綁,忽略自己的“遍體鱗傷”,拆開藥膏後,用棉簽輕輕搽在了她的手腕上芝麻大點的傷口上,均勻地塗抹開。

隨後,他扔掉用過的棉簽,把開封過的藥膏丟回塑料袋裡,上車回家。

至此蕭宗延的噩夢遠沒有結束。

他剛把朱曼玥拖回家她就恢複了活力,光著那雙到處亂踩過的腳一個箭步衝向浴室,抱著馬桶吐起來。

她的嘔吐聲伴隨著彌漫開來的異味,讓蕭宗延跟著犯起惡心。

他皺著眉開啟了家裡所有的空氣淨化器和浴室排氣扇,拉上浴室的門,把臭烘烘的朱曼玥獨自關在浴室裡,隨後閉上眼睛好好冷靜。

吐完舒服了的朱曼玥發現門關上了,拉又拉不開,還以為自己被他用鑰匙鎖住了,舉起拳頭“哐哐”砸門:“放我出去!”

蕭宗延緊握著門把手,擰著劍眉冷淡地說:“我說過了,十點的門禁。現在是淩晨兩點,我沒讓你再外麵過夜已經很客氣了,你不要惹我,明天早上我再跟你算賬。”

“我不要睡廁所!這裡的瓷磚又冷又硬,你也忍心?”朱曼玥張開五指貼在作為門板的磨砂玻璃上,讓自己模糊的肉色手掌混合著邊緣的陰影落入蕭宗延的眼底,而後委屈地說,“我想吐都沒有吐在你車上,我為了你的潔癖忍了一路,你卻自顧自己的感受,把我關在這又濕又冷的小房間裡,就算現在是夏天我也會生病的,你好狠的心。”

“不用裝可憐,沒用。我看你身體素質好得很。”蕭宗延不經意瞥到手上的傷,怒火重燃,壓過了一時的心軟,“這時候知道怕了?喝酒的時候想什麼了,夜不歸宿的時候想什麼了?沒住的地方哭沒地方住,有住的地方了又電話不接,有家不回。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是吧?很好,我就讓你知道我好不好說話。”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根本沒有資格處置我!我就是鐵了心跟你對著乾了又怎麼了?蕭宗延你個混蛋,為了贏我你不擇手段!我要告訴伯父伯母你欺負我!我不跟你好了!”

朱曼玥罵他罵得太激動,一不小心把唾沫星子嗆進了嗓子眼,連聲咳嗽起來,連咳嗽聲聽起來都帶了柔弱的破碎感。

蕭宗延聽了心提了起來,他頷首看了自己情不自禁朝她移動半步的腳五味雜陳。

他竟鬼使神差地同她解釋起來:“你不妨想想看,我有什麼必要對你上手段?我要是想退婚,說我早已心有所屬,長輩要是責怪,敢作敢當就是了,誰還能硬逼我娶你嗎?隻不過,我對你有愧。”

的確是手底下的人曲解了他的意思,但他沒有推給手底下的人。

朱曼玥是會抓重點的:“你有喜歡的人了?”

蕭宗延被她無語到:“沒有,我誰也不喜歡。”

“也對,你事業有成,身邊的人不論是不是我,對你來說都是拖累。”朱曼玥竟然對他表示理解,並惆悵地說,“我就不行了,我選的這條路太難了。明明我也付出了很多,但是最後的功勞都會落在醫生那裡,常被人像使喚仆人一樣呼來喝去,很少得到尊重。不過沒關係,我隻是想救人。我知道我不太聰明,不適合當醫生,可是護士怎麼也這麼難做。你說怎麼會有人像我這樣的護士,連給病人紮針都不敢呢?”

蕭宗延沉吟片刻,推心置腹地說:“問心無愧就好。你不是不聰明,是有太多捷徑和後路可走。遇到難關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退,怎麼可能比得過看到骨頭就死死咬住不放的野狗?說實話我根本不信你的喜歡能持續多久。我們的婚約是十年前你救我的時候就有的,可你真正提起來是在今年我回國後。你看我手眼通天、一呼百應,想著嫁給我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可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合適。”

朱曼玥喝醉了酒,腦子轉不過彎來,默認了對他有所企圖,隻是好強地問:“哪裡不合適?”

蕭宗延笑了一下,笑得充滿了野性:“我身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