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狠手(2 / 2)

次序外的謊 糖茄 5015 字 9個月前

鮮血洶湧而出的那刻,院門被大力破開。

失去意識前,聞歆如願瞧見了滿麵驚慌的丫鬟,被從門外閃入的身影給按跪在地。

隻可惜,對自己下手太重了。

一心隻想著做戲要做全套,奈何割手腕這種事兒,聞歆也是第一回。

沒輕沒重的一記劃在還沒好透的身體上,這下,不光失血過多,甚至因著天氣漸熱,隱隱有感染之勢。

醫師火急火燎趕來,萬幸的是處理及時。

一連多日過去,轉醒後的狀況果然如聞歆所料,同先前那樣模糊不清的一日又一日,是天壤之彆。

直挺挺地躺了好半天,這剛準備起身,腕間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聞歆這才開始後悔,先前給自己的那一下,著實太狠。

淺淡的茶香幾乎被一旁香爐內,正縷縷而出的掩蓋;

撇去浮葉的動作一頓,嶄新的茶具輕扣桌麵,那人起身,向床邊走去。

一陣帶著暑氣的風略過,枝影沉沉,人影搖曳。

紗幔被亓斯攸兩指挑開一角,就見聞歆正齜牙咧嘴著動彈不得;

察覺動靜,下意識扭過頭,對上的是一雙涼薄到沁出殺意的眼。

見她嘴中能塞下一個雞蛋的神情,他一挑眉,嗤笑道:

“是不甘心都折騰成這樣了,怎麼還沒死?”

手一鬆,紗影晃動,漸漸遠去,

“想死,又何必尋如此折騰的法子。”

隻那麼兩句話的空檔,亓斯攸已臨近屋門處。

就聽他忽然揚聲,朝門外道:

“日後若是沒有我的吩咐,再不許……”

塵埃起起伏伏,門前光柱旁,是那堪堪觸及的手。

踉蹌而慌亂的動作間扯帶桌布,瓷器碎散滿地。

門外幾人聽聞屋內動靜,不禁麵麵相覷。

背影定格門前。

亓斯攸回身,走近,垂眸,無聲看著地麵直倒吸涼氣的聞歆好半晌,這才開口,

“歆歆這是打算將我府裡的瓷器,全毀個精光啊。”

紗布被殷紅染透,聞歆再顧不得其他,隻紅著眼眶,抬起手,如同抓上救命稻草那般,抓住了那劃過手背的布料一角。

張了張嘴,一時卻又不知應從何說起。

她明明知道的;

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殫精竭慮這麼些年,隻為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他會以那樣慘痛又決絕的方式,來給所有的一切,強硬又極端地畫上終止符。

可,對於聞歆來說,他亓斯攸兩輩子,都是她麵前僅有的,唯一的選擇。

明明挾恩圖報的話全在嘴邊,現下卻隻能徒勞地張著嘴。

緊緊抓握著布料的手心開始打滑,整個人從無意識地輕顫,到因洶湧的疼痛,而開始抑製不住地抽搐。

亓斯攸這才一掃先前的氣定神閒,急忙蹲下身確認。

又是好一陣兵荒馬亂,高掛的烈日已緩緩西沉。

緊閉雙眼,麵色慘白的她卻仍倔強地抓拽著掌心那布料一角,不允許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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