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橫的陳大小姐早就名聲在外;
不過經此一遭,亓三爺身邊有個驕縱的姨太太之事,也是人儘皆知。
一關上車門,驕恣全無。
聞歆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視線發直地投向窗外,開始放空腦袋。
路過一片鬨市區,嘈雜擠滿道。
與老爺車擦肩而過的年輕男子一個恍惚,將路旁的小攤位撞翻。
眼看罪魁禍首就要追車而去,攤販氣勢洶洶,將人拽住,嘴裡直喊著賠錢。
卻見男子滿臉焦急,大力掙脫,就要向那輛愈行愈遠的老爺車追去。
毫無意外,年輕男子被按倒在地;
隻不過,奮力掙紮的他,嘴裡還直嚷嚷著:
“車……來不及了……回來再賠你……”
攤販疑狐地看了眼車子消失的方向,
“你認識亓三爺?”
說著似是突然想通,“呸”了一口,
“以為攀扯個大富大貴的唬住了我,就能耍賴?快賠錢!”
哪知,聽了這話的年輕男子驀地止住了掙紮,隻重複了一句:
“亓三爺?”
攤販一臉:“果真如此”的表情,
“是啊,車裡頭的那位,可是亓三爺的‘心頭寶’,連陳家都不見她怕的。”
高牆深院將喧鬨隔絕。
日漸西斜,滾過的風,卻仍舊是熱的。
“陳家?”
陰涼避光的角落處,鄭思瑤看著正由遠及近的主仆二人,低聲又問了句,
“當真?”
琳琅垂頭輕聲答道:
“千真萬確。”
聞歆被腳下這雙新皮鞋折磨了一天,剛想要早些回府,就被那陰魂不散的陳家小姐給耽誤到了現在。
不用脫下確認也知道,此刻的鞋內,定是磨破了皮,見了血。
許是陳家在菱東這麼些年,從不知曉“吃虧”二字要怎麼寫;
這一年裡,聞歆除了亓斯攸,見得最多的,就是這位滿腹怨氣與不甘的陳家大小姐。
且每一次,都定是針尖對麥芒。
譬如今日,去了戲園子想要改期再看的聞歆還沒開口,那陳大小姐就興衝衝殺到場,指名道姓要聞歆那出戲的伶人,立刻來演另外一出。
一想到這兒,聞歆就恨不得去咬亓斯攸一口。
她在這兒表麵風光,背地裡為了他累死累活;
可他呢?
昨日興衝衝趕去書房,想同亓斯攸一起用午膳的聞歆,正巧撞見他和一麵生的新美人眉來眼去,嬉笑打鬨不斷——
“聞妹妹。”
被突然出聲的鄭思瑤嚇得腳下一崴,得虧小春眼疾手快,不然聞歆這跤怕是少不了。
看著麵前被琳琅仔細打著傘,輕搖著扇的鄭思瑤,聞歆禮貌回了句:
“鄭姐姐。”
她與鄭思瑤的相處並不多,單獨見麵的更是沒有;
尤其是來了菱東後,亓斯攸讓每個院子單獨用膳,如此一來,哪怕在同一屋簷下,還不如聞歆和那陳家小姐見得多。
想到這兒,太陽穴又開始抽痛。
“三爺來了菱東後的處境,想必聞妹妹和我,都再清楚不過。”
原以為隻是偶然遇見,鄭思瑤禮貌性地打個招呼,不曾想她竟是專門有話要同自己說。
“雖然當初那一巴掌沒引起什麼……”
聞歆詫異望去,就見鄭思瑤神色如常,繼續道:
“但這一年來,三爺的清減想必聞妹妹也是看得見的。”
得,聞歆假笑,端出一副謹聽教誨的模樣;
這是心疼亓斯攸,找她算賬來了。
不料,這不自然的神情到了對方眼中,卻是徹底變了味。
聞歆本就被暑氣折磨得沒什麼精氣神,此刻又忍著腳下的折磨;
這些一起落到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