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平穩駛出。
一手將掉落披風撿起,抖落兩下,撲鼻淺淡馨香。
是亓斯攸的喜好;
也是聞歆生怕泄密的洋蔥味躥出,而蓋上的花露。
鬱結多日的難捱終是被這降下的晚風,給清散歸零。
又酸又澀的情緒初體驗,總算在此刻得以終結。
亓斯攸將披肩疊起,卻不遞還給她,隻放在二人中央。
窗外是華燈初上,五光十色將夢幻點亮。
半開的窗戶將先前的彆扭隨風揚去,餘光瞥見疊放整齊的披肩,聞歆伸過手去,卻在觸及的瞬間,被一溫熱大掌握上。
抽不回手,倒是惱得聞歆滿臉通紅,沁出薄汗,
“您……您……您鬆手……”
“我冷。”
亓斯攸單手支著下巴,看向車窗外,滿臉得意,
“給我暖暖。”
“這……這是三伏天!”
聞歆暗罵道,厚顏無恥之徒。
轉過頭,晶亮的一雙眼,落向她,
“可是在心底罵我?”
換來她渾身一僵。
低低笑了聲,亓斯攸不再看她,隻霸道地將她手翻握,手指交叉,十指緊扣。
才降下的溫度又開始攀升,胸前雜亂的撞擊在靜謐的空間內,成倍放大。
聞歆偷瞄一眼,再偷瞄一眼,換來他耳尖漫上緋紅;
隻是很快,就被閃爍的明暗淹沒。
“不就是想哄我?”
他收了收手掌,
“怎的不主動些……”
連心跳都害怕被對方聽見的距離下,亓斯攸的這兩句,可是再清楚不過。
才攀升上臉的溫度又被澆下;
聞歆不解地轉過腦袋,望向他——
什麼哄他?
哄他什麼?
一陣清風劃過,帶起幾縷幽香。
花露是亓斯攸送的,自然是按著他的喜好——
聞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看著他在明明暗暗間,被光影描摹的側臉輪廓,收緊了手掌。
將披肩放在腿上,向亓斯攸挪去,隻當看不見他那正揚起的嘴角,聞歆點了點他手臂,小聲道:
“您過來些。”
菱東不小,二人所住的區域,同那新開大酒店之間,可以算是將距離給拉滿的兩點。
一路停停走走,搖搖晃晃,多日來繃緊的那根弦,在此刻,總算得以鬆下。
亓斯攸身上,那焚香後所留下的木質香氣太過濃鬱;
濃鬱到先前被他親手紮進她心的根根尖銳,又在當下她不爭氣的猶豫中,被根根拔出。
他紮的刺,她自己親手拔;
可——
聞歆深吸了一口氣,靠上他肩,全身力道倚去;
半斤八兩的賭氣下,沒有輸贏,隻有兩敗俱傷。
待到察覺頸側呼吸勻緩,亓斯攸這才顫著指尖抬起,又落下;
最後,還是在來回又反複的糾結中,指關節微曲,輕輕刮過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