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我去。”
說著,乖順地蹭了蹭他掌心,順帶輕輕往他心口,劃去一道。
“那——”
他又摩挲上她脖頸間的那枚紅痕處,
“歆歆可有什麼想要同我說的?”
似是不滿意顏色的淡去,指尖力道加重幾分,開始反複蹭壓。
細細掃過他專注的眉眼,臉上笑意淡去些許,很快又被補上;
聞歆轉身,將亓斯攸選的那條絲巾係上,遮去痕跡。
“那我出門啦。”
跨出去的步子又退回。
她踮起腳,環上他脖頸,在他麵頰落下蜻蜓點水一記。
看著站在門前,還不忘明媚回身,朝他揮手道彆的聞歆;
亓斯攸難得地失神了一回。
先前亓斯攸臉上的掙紮,聞歆不是沒看見;
可也隻是掙紮。
他沒有開口;
沒有阻止;
僅僅隻是掙紮。
深吸一口氣,回身,冷臉落下的那一瞬,同正掛著儒雅的笑,負手立在院內不知多久的高海琛撞上。
其實這麼看來,亓斯攸與高海琛兩人,倒不像主仆——
二人的外表看起來,都是再溫潤不過的人。
差彆在於,亓斯攸的舉手投足間,多少帶有幾分公子哥獨有的矜貴;
而高海琛,卻更像鄰家和氣的教書先生。
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看似謙和的二人,都披著一張最不可貌相的皮,做儘了不可能的事。
她不開口,他也就維持著先前的模樣,站在原地,就這麼毫不掩飾地盯看著她。
日頭太烈,去取傘的小春小跑而歸,高海琛見狀,得體地打了聲招呼後,徑直向亓斯攸所在的屋子走去。
隻是,同聞歆擦肩而過時,卻聽他突然開口:
“聞歆,你照過鏡子嗎?”
見她回首,他放緩了腳步,緊跟一句隻有二人能聽見的:
“你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嗎?”
撐起了傘的小春疑惑回頭,隻見被金白的光照得茫然的聞歆,立定原地。
雖是正午,熱浪若隱若現,菱東街頭巷尾的熱鬨,卻半分不減。
隻要在菱東,好像無論何時,總有那麼一片區域,不分晝夜,不論四季,沸騰常青。
也隻有在菱東。
這也算是上回聞歆同亓斯攸一道去大酒樓的路上,意外的發現。
一塊可以算得上在多方夾縫中“艱難求生”的地界,卻依然如此搶手;
聞歆想,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原因。
南來北往,貨物流通——
千千萬萬種方式裡,沒有一種,是能避開菱東的。
而這,大概也是亓斯攸走儘了險棋,也必定要得的決心所起。
想到這兒,聞歆自嘲一笑。
在來菱東前,聞歆總以為,悄悄將那樣匆忙而短暫的一世牢記心底,就真能多幾分了解;
可現下,混亂的變故中,讓她對自己,都產生了近乎於陌生的情緒。
又何談旁人。
出門前,在看到亓斯攸臉上的掙紮時,聞歆不是沒生出過期待;
可這本是不應該,也絕不能有的。
她貪心了。
一想到連人自己都難控的心,他卻能百發百中;
聞歆苦笑,心生退怯。
她怕,被他給發現。
而正與聞歆分享著城內時興之事的小春,眼見不遠處的建築漸近,興奮地指向前方,道:
“那就是新開來菱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