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麼對你?”
二人額頭相貼,氣息曖昧糾纏,聞歆卻驚懼到呼吸不暢。
“歆歆是希望像你對我那樣,來對你嗎?”
亓斯攸半垂著眼,笑了笑,
“可——你身子骨不大好呢。”
“我沒有動小春……是高海琛找上的我……他幫我約見的詹素薇……至於梁蘇方為什麼會出現,我真的不知道……”
聞歆滿麵絕望,搖著頭,語不成調,
“我隻是想借那老相片來換解藥……為你和小冬換解藥啊……”
他將她的解釋,統統屏蔽。
指尖自她唇珠,滑至她脖頸,最後在她泛白的指關節處摩挲了兩下,
“你乖乖的,省得吃苦頭。”
說完,他吮去她眼角淚珠。
她搖頭,
“不可以的……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他疑惑,
“不是你說想要站在我的身邊嗎,為什麼會‘不可以’?”
想要的東西不一樣了——
自然就是“不可以”。
可要她如何開口;
如何在這般情形下開口。
“那好……”
她努力穩住聲線,
“就算‘死’,你也讓我‘死’個明白……”
就見他戲謔著輕咬了口她的鼻尖,
“怎麼會‘死’呢?”
“為什麼?”
聞歆問,
“為什麼當初沒對我下手?”
見他愣住,她繼續追問道:
“為什麼你亓斯攸會唯獨對我聞歆,動了惻隱之心?”
她苦笑,
“甚至——失態到連鄒信康都察覺了。”
這的確反常;
反常到,根本不像亓斯攸。
“所以——”
此刻,她淺褐色的瞳仁內,隻留一個他,
“她是誰?”
那棵鳳凰木是為誰而種?
又或者說,那串珠串內的骨灰,包括此刻被亓斯攸日日供奉的佛龕內,究竟是誰?
亓斯攸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覆上她脖頸,
“聞歆,你少得寸進尺。”
語氣是難見的平靜。
“那就掐死我。”
她握上他手腕,儘是坦然,
“比起這麼不明不白地跟了你……亓斯攸,你不如現在就掐死我!”
掌心失力,指尖發顫;
虎口處,是規律而蓬勃的躍動。
他認輸,閉上眼,
“你很像她。”
想要收回的手,仍被她緊握。
那時,水墨畫一般的弄堂一角,被洗刷褪色;
熟悉又陌生的過往,連同聞歆那因害怕而顫起的細枝末節,被一道成倍放大。
“對不住……是我情緒失控了。”
活了這麼些年,能讓亓斯攸服軟的,約莫隻有此刻的聞歆。
他眉心深蹙,將鬆落的薄被覆好,
“我有個妹妹的,聞歆。”
而那些被小心藏起的碰不得,又被自虐般,提至心口。
顛沛流離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