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掉亓斯攸失力的手,
“為什麼要處理掉鄭思瑤給你的帕子?上麵那同色繡線繡的,究竟是什麼?”
就聽她一字一句:
“又為什麼要處理掉那個癡傻的丫鬟?你到底在幫鄭思瑤隱瞞什麼?”
起身,聞歆走至桌邊,將剩下那小口隔夜茶水灌下,
“為什麼離開陵南那日——”
苦澀堆聚舌尖,
“偏偏要鄭思瑤換了穿衣風格,你又為何會臨時改了主意,來與我共乘一處?”
太多太多,都不容許聞歆再自欺欺人;
這一切的一切,無非就是“利用”二字。
誰知,聽了此話的亓斯攸,卻是倏地卸下緊繃。
他走上前,將聞歆擁入懷中,
“我與思瑤,絕非你認為的那種關係。”
隻可惜,懷中如此溫順的她,隻留反常與不安。
總有人徒勞地想要將手中散沙抓緊長留,殊不知,這隻會是適得其反。
“聞歆,從你開口的那一刻起,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也隻能在我身邊。”
他收緊了手臂,
“彆以為死就是結束,好歆歆,碧落黃泉,你隻能和我在一起。”
大力一推,亓斯攸猝不及防,趔趄後退兩步。
“你什麼意思……”
情緒瀕臨崩斷,聞歆捏緊了拳,整個人抑製不住顫起,
“要我不明不白……不,是裝聾作啞,就這麼跟在你身邊,安心被榨乾價值後,當一隻不問世事的金絲雀?”
“這樣不好嗎?”
他勢在必得,
“那歆歆想要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說著,亓斯攸向聞歆伸出手去,被她連連幾步退後躲開。
“像我這種今日不知明日的人,給出的承諾,你敢要?”
見手落空,他毫不在意地笑了聲,
“傻歆歆,你連何為‘喜歡’都確認不了,又何必糾結呢?”
聞歆被亓斯攸的這副模樣,哽到說不出話。
“更何況,‘喜歡’,怎麼會是‘迎合’呢?”
亓斯攸像個迷茫的孩童般,喃喃自語道:
“‘喜歡’,不應該就是毫無保留,以最真實的模樣交付嗎?”
所以,亓斯攸並不認為那樣迎合他喜好的鄭思瑤,是“喜歡”。
“我隻是想見你。”
這回他抬起的手,沒再被她拒絕,
“哪怕那日死在了路上,至少,我最後一眼見的,是你。”
至於為什麼會讓鄭思瑤恢複穿衣喜好——
“她本來就喜歡鮮豔又張揚的款式,更何況——”
裡頭還帶上了亓斯攸不願意公之於眾的私心。
在聞歆還沒出現前,一切都可以,也都無所謂;
可當聞歆那樣眉眼帶笑地站在他麵前,哪怕隻是逢場作戲,哪怕隻是有所圖的刻意討好——
他也想將所有的獨一份,都給她。
也隻有她。
“為什麼不可以?”
他垂眸,眼裡是化不開的蜜。
可隻有聞歆知道,稍一不慎,那就是鎖覆筋骨,再不得自由。
“是嗎?”
她仰起頭,視線一片清明,
“那你到底為她隱瞞了些什麼?又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她翻過手,同他十指相扣,
“你無意於她,又為她做到此番地步,是為什麼?”
聞歆伸出食指,點上亓斯攸將要開口的唇,
“彆拿那時她所謂的‘投誠’來搪塞我。”
畢竟,隻一個亓二其實是大太太與亓府老管家的兒子這事,還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