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巧是這念頭瘋漲之際,在花園靜僻一角散心的鄒信康,就這麼於偶然間,聽到了那段足以改變多人一生的對話。
湘洲城位置極佳,物阜民豐,卻也因此滋養出了妄圖“蛇吞象”的暗角。
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湘洲城的新凱大酒樓。
那裡作為棱北同陵南暗中通信的樞紐,亦是可觀錢財的源頭。
向雙生哥哥坦言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後,二人決定由此著手,開始裡應外合。
鄒明光仍在棱北,在暗處;
而所有人都以為留洋在外的鄒信康,卻是暗中多次往返湘洲城。
在這幾年的努力下,終於,被他以棱北與菱東交界處的商人之子身份,打入了內部。
隻不過,最核心的,也是最隱蔽的,又怎可能如此輕易地就讓他觸及。
長時間的停滯不前令鄒信康焦躁到徹夜難眠;
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到湘洲城,卻毫無進展的狀況,也是從來沒有過的。
橫豎都睡不著,鄒信康索性披了件衣服,頂著晨曦微光,踏入寺廟後門處的山林間。
茂林修竹,輕風蹭拂而過。
有一姑娘端著小碗吃食,披風被潮氣浸深;
她蹲在牆角,投喂著三兩正“喵喵喵”的饑腸轆轆。
期間的她,還時常被枝葉的響,驚得瞪大了眼,警惕著四周。
鄒信康沒有說謊,他對聞淑若,的確是一見鐘情。
也不知在角落躲了多久,直到那姑娘匆匆離去,他才心不在焉地回了屋;
而等待著鄒信康的,卻是一封命運弄人的密信。
那是在棱北的鄒明光,送來的回信。
新凱大酒樓乃詹家的產業;
既然詹家滴水不漏,那麼,將與詹家世代交好的聞家視作切入點,也未嘗不可。
更何況,兩家如此親厚,誰又知道,聞家背地裡,是否也參與在內;
鄒明光在最後如是說道。
那段時日,是這麼些年來,鄒信康最快樂的,也是最惶惶不安的日子。
明明該關注的,是聞家,可他的視線、他的心,總是會不自覺地跟著聞淑若走。
好在這樣折磨人又甘之如飴的日子並沒持續多久,鄒信康回了學校,順利接近詹素薇。
那時的鄒信康,是在期待中,推動著原定的計劃;
因為他知道,在不久的將來,聞淑若也將出現在這兒,呼吸同一片空氣。
可世事無常,這世間萬物,又怎可能跟著某一個人的預想去發展。
“泥潭”越陷越深,鄒信康分身乏術,牽扯出的後宅私隱,也令他無從下手。
躊躇間,倒是旁人先按捺不住。
聞淑若那位“哥哥”早就生了報複的心思,在詹素薇的慫恿下,決定對無辜的聞淑若動手。
可,他忽略了一個女人的嫉妒心。
鄒信康不動聲色,略施手段,順理成章地就將同樣中藥,神誌不清的,送到了詹素薇的床上——
把柄總歸都在鄒信康手裡,條件他並不急著談。
“我卑鄙,我無恥,我對不起你……”
他擁著身下沉默的聞淑若,
“等事情解決,我們就回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鄒信康顫著音,繼續道:
“我愛你,若若……我把一輩子賠給你……”
“‘愛我’?”
聞淑若冷笑,
“‘愛’,對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