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高海琛,你還差點就要喊我一聲‘小媽’了呢——”
隨著表情的幅度,眼角溝壑道道交錯,
“是他說愛我啊——他心疼我,要給我贖身,要抬我進高府,還要給我一個名分……”
笑著笑著,眼淚打花滿麵,
“他寧可信我,也不願意信他口中那個為了家族而聯姻的黃臉婆啊——高老爺還說,這麼些年沒納小的,已經是給足了你娘那個黃臉婆麵子了……”
一把掌呼過,滿嘴血腥氣上湧。
見高海琛要動真格,小冬急忙上前,
“你冷靜點!”
一吐口中血沫,詹素薇得意地看向小冬,
“可——你那視作榜樣的父親,真有那麼好嗎?好到將書房丫頭的兒子,視如己出,還打算將這不相乾的孩子,認進族譜?”
鮮血淋漓的真相下,詹素薇不好過,高海琛也彆想要通過她來如願。
“我怎麼聽高老爺說,那丫頭生的可是龍鳳胎,可你那善妒的娘死活不同意,這才勉強隻認了個女兒,又以不威脅你地位的方式,將另一個,過給旁支,再以父母雙亡的由頭,養在跟前?”
看著麵前失控,亂作一團的二人,詹素薇心下痛快,
“怎麼所有的豐功偉績,都是你們男人的?出了事,就都怪在我們女人的頭上?”
她瘋瘋癲癲,笑聲響徹滿院,卻在見到背光而來的那人時,戛然而止。
“這世道,女子本就艱難。”
聞歆語調平和,幾步踏入三人局麵中,
“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才更加無法原諒。”
最開始的詹素薇,的確隻是個被嬌養著的大小姐,對於那些汙濁之事,並不知情;
但,後來同樣深陷泥潭的她,卻是瞧得一清二楚。
而深諳其中利弊,知曉那樣一條獲利頗豐的捷徑,鄒明光又怎可能放過。
在吞下聞家連同詹家的部分後,鄒明光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夥同梁家以及蕉家,準備進行下一步。
畢竟,對於同樣從醫的梁家來說,多年來屹立不倒的高家,一直都是塊心病;
而勢頭隱超蕉家的顧家,與高家的交情也著實是刺眼。
誰都想要一家獨大,像陵南亓家那樣;
蕉家也不例外。
詹素薇呼吸急促,
“那些女的……都是自願的……”
她強撐鎮定,
“你不知道那些人的嘴臉……一點珠寶首飾,就能……”
“詹素薇。”
像被劫至新開大酒樓的那時,聞歆蹲下身,對上正背靠牆麵的她,
“你拿極少數隻會遵從本能,舍棄了人性的欲望,就想要磨滅那些女子絕望而悲愴的泣血……”
視線一寸寸掃過麵前這張花到看不清的臉,
“你和鄒明光,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聞歆!”
詹素薇大口大口地換著氣,
“聞歆……”
她也看她。
看那越發相像的麵容;
看那無法直視的過往——
“你……你讓我看看你耳後……”
大起大落的情緒下,咫尺之距的真相,可怕又渴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說你……”
“你有親眼見過嗎?”
聞歆平靜到近乎冷漠,
“你親眼見過你的孩子長什麼樣子嗎?你知道你女兒身上的什麼位置,有多長多寬的疤痕嗎?”
見詹素薇隻定定看她,聞歆輕輕笑起,
“你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