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冬多帶幾個人跟著,想買什麼就買。”
可當第二日,打斷亓斯攸與鄒明光交談的聞歆出現時;
亓斯攸轉身看去,除了低頭縮至牆角的小春,就是東張西望,抓耳撓腮,不敢有片刻眼神交集的小冬。
看著院內院外的場景比對,聞歆不禁感慨道:
“人性——可真是個複雜的東西呢。”
這樣一個不擇手段、陰險毒辣的男人,居然為了年少時的驚鴻一瞥,做到如此地步。
他曾出於本能地,舍身為詹素薇擋下那險些要命的一下;
也能為了接走詹素薇,不顧危險,應下亓斯攸的要求,就此孤身一人,踏入敵方地盤。
大概是都不能免俗;
求而不得的,求到最後,都隻能是一份病態的執著。
她提著食盒,取出兩碗仍冒著熱氣的餛飩,放至二人麵前。
鴉雀無聲的滯緩中,倒是亓斯攸先笑著開口,
“太燙了。”
聞歆心領神會,彎下腰,舀起一勺鮮美的湯底,放至唇邊貼心吹涼,這才向亓斯攸嘴邊送去。
二人狀若無人地親昵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像是才看見一旁的鄒明光,
“怎麼?鄒老爺莫不是怕我在裡邊下毒?”
說著,聞歆委屈地放下勺,向亓斯攸展示了被燙傷的手指,
“我為了熬湯,天還沒亮就起了,怎麼總有人喜歡以己度人……”
鄒明光譏諷一笑,拿起勺子,撇開了湯,隻往嘴裡送去三兩個餛飩。
一擦嘴,他看向二人,道:
“可以了?”
亓斯攸點了點頭,拍了拍手,門前下屬應聲離開。
隻那麼各懷心思的片刻分神,聞歆卻是抽出了手槍,直按向鄒明光的眉心。
“為什麼?”
冷臉看去,那轉瞬即逝對死亡的恐懼,換她輕蔑提唇,
“我們母女二人明明對你什麼威脅都構不成,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見鄒明光想要抬手,聞歆警告一按。
“聞淑若知道得太多了。”
確認了一眼同樣驚訝的亓斯攸,鄒明光道:
“原本並沒打算這麼著急動手的,誰讓她偷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聞歆皺眉,不解道:
“偷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那日深夜染布坊,我與梁蘇方的對話被人偷聽了去,人雖沒找到,下屬卻是在附近草叢,找到了我在先前,給聞淑若的那個珍珠發夾。”
聞歆一時愣住,黑影從小門處飛奔而來,連人帶槍一並撞開。
強行咽下驚濤駭浪,對於麵前正恩愛關切的二人,也再不想看;
聞歆麵無表情,就這麼與正惡狠狠瞪來的詹素薇,擦肩而過。
剛要跨出院門,就聽身後響起聒噪的叫喊;
一步之距的院外,在眨眼間,劍拔弩張。
直到橙黃的光,撒落滿城,
“真好笑,哈——我們著急回陵南呢,你們這陣仗——嗬——好像誰高興去碰‘狗屎’,臟了自己手似的。”
小冬沒好氣地看著院內沉默的鄒家心腹,嘴不饒人。
在好幾撥人的確診下,鄒明光會流鼻血暈倒,的確隻是因著天氣炎熱,外加飲食不當造成。
這麼一來,先前那些險要見血的動靜,顯得著實是有些可笑。
夕陽西下,烏黑的夜悄無聲息浸入,亓府重歸寧靜。
“所以——那藥,你放餛飩裡了?”
亓斯攸看著麵前冷掉的一碗,問向對麵正沉默進餐的聞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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