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外加直接被聞歆給挑破的意有所指,整個場麵,隻剩壓也壓不下的難堪。
“這麼久沒與聞妹妹見麵,這不是怕聞妹妹誤會,就多解釋了兩句,哪曾想……這反而將誤會鬨得更大了……都是思瑤不好。”
很快就調整好了神態,鄭思瑤麵露委屈,看似撒嬌,
“我都說了,換院子不妥……看聞妹妹的樣子,三爺可是還沒與妹妹說明?”
視線定於亓斯攸衣襟前的小片深色,鄭思瑤抽出帕子,體貼上前,就要幫著擦拭;
反應過來的亓斯攸卻是一抬手臂,製止了鄭思瑤的動作。
“是我給忙忘了。”
小心避開聞歆仍傷著的那隻手,亓斯攸邊說,邊拉著人向外走去,
“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休息。”
而那小片深色,其實是在先前的路上,亓斯攸非要抱聞歆在懷,還故意不讓人睡覺,要求陪著他談天說地的結果。
話沒說上兩句,又困又累的聞歆也不憋著,直接鬨了起來;
這一鬨,難免有些情緒跟出,眼淚就這麼“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直到夜幕落下,寧靜粉飾整府。
琳琅看著麵前被一盞昏暗的油燈,給拉扯變形的麵龐,無聲搖了搖頭,走上前,跪在鄭思瑤的身邊,
“可不能再折騰了,這疤要遮不住了,姨太。”
而正一瞬不瞬地對著鏡子內的那個自己的鄭思瑤,這才如夢初醒。
低下頭,順著道道或鮮紅、或才結痂的新傷向上,是她猛地揮手,帶倒琳琅,死死捂按上袖口的無法直視。
又是好一陣出神,直到手背連同腕間傳來舒緩的清涼,直愣愣的視線這才重新垂下。
“為什麼?”
鄭思瑤的聲音輕到好似一陣風,就能連她這個人,也一並吹滅。
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您也彆怪我多嘴。”
琳琅是鄭思瑤剛進亓斯攸後院時,因行事伶俐而被提拔的,
“最了解三爺的是您;犧牲最多的是您;最愛三爺的——還是您。”
昏暗的角落,模糊的視野將錯覺生出,
“您可哪兒都不比那個雜|種差,憑什麼站在三爺身邊的——是她?”
琳琅的臉上,甚至被奪走了專屬於人的暖色,隻留死板的忽明忽暗。
“小時候啊,琳琅家裡還算看得過去,那時,琳琅的哥哥看中了一隻品種罕見的寵物犬,可競爭激烈,價格在原先的基礎上,成倍滾起——”
傷口被仔細包紮,動作是做了千百遍的熟練,
“您知道琳琅的哥哥最終是怎麼毫不費力,就如願以償的嗎?”
“‘如願以償’?”
鄭思瑤視線發直,呆呆開口。
“哥哥給了一群小乞兒每人幾個肉包子,隻讓他們在早間集市人多時,鬨出混亂,再趁機往那狗籠子裡撒去一把藥粉即可,誰知活物不可控,那寵物犬受了驚嚇,趁籠子打開,跑了出來——”
對上徹底陷入的鄭思瑤,琳琅勾唇一笑,
“最後,因意外而瘸了一條腿的寵物犬,被琳琅的哥哥,以原先三成都不到的價格,給買下。”
說完,琳琅站起身,對上隨著定定視線仰起頭的鄭思瑤,
“所以——要做出正確的選擇才是啊——”
她俯身,將鄭思瑤淩亂的發絲按下,
“您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