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十八回:禦花園·歎(1 / 2)

幻影神槍 風華少洋 3163 字 2個月前

上回說到:風不破回到厲淵鏢局,向厲放縱彙報了他見到白發魔童的經過。(花網)厲放縱雖然不懼怕白發魔童,可畢竟這個家夥是個危險人物,還是吩咐下去,要所有押鏢之人小心此人。

又了五日,皇上剛下早朝,今日劉世塵居然托病在家,未來上朝,這倒是讓皇上很是疑心。要知道,近三月來,幾乎每日,劉世塵都在給皇上施壓,若說托病,因是皇上自己。皇上似乎已經習慣了和劉世塵之間周旋博弈的日子,今日之早朝如此清靜,倒是令皇上感到渾身不自在。

皇上心中煩悶,命內‘侍’去喚陸劍飛前來禦‘花’園見駕。皇上移駕禦‘花’園,可讓宮‘女’們有些措手不及,急忙去園中拾起一些枯枝,擦拭著涼亭石凳中沾染的‘露’珠。皇上見到此狀,不禁搖了搖頭,歎道:“是啊,朕已經有好多日沒來這禦‘花’園了。試想今年開‘春’,百‘花’齊放,綠樹成蔭,是多麼美妙神聖的景致。可歎今日故地重遊,卻是這般凋零慘敗之狀,古語有雲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可今日一見,可真是年年歲歲‘花’不再,歲歲年年人不同,嗬,可歎,可悲啊!”

宮‘女’們見到皇上駕到,急忙跪地磕頭,口中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心中卻忐忑不安,生怕皇上龍顏大怒,因為園中慘敗不堪,將她們統統處斬。皇上見她們一個個跪在這冰冷的青石板上,心中也有些不忍,微微吩咐道:“都平身吧,做自己的事情去,當朕沒有來過。”這些宮‘女’們麵麵相覷,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皇上示意身邊的內‘侍’太監,吳公公用極為尖銳的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這些奴才們,皇上賜你們平身,你們沒有聽到嗎?你們一個個還跪在這裡,是想要違抗聖旨嗎?”宮‘女’們不敢再跪著,立刻爬起身來,快步走開。

皇上走到禦‘花’園最大的一棵樹之下,他伸手輕輕地搬下一根枯枝,眼神呆呆地望著它,微風徐徐吹來,落在皇上手中的木屑被緩緩吹落一些,皇上看著忽然握緊拳頭,在剛才的枯枝緊緊地攥在手裡。他心中煩悶不已,看著此樹,便想起了劉世塵,更聯想到自己年輕之時。想當初,年輕時候的皇上,處事果斷,用人不疑,任人唯賢,唯才是用,所以劉世塵才能如此年輕就做上了朝中一品,後來更是被提拔為當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好比此樹在開‘春’之時,生根發芽,到了夏日,已是枝葉茂密。人常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可這樹越長越粗,原本給他的這點土地已經遠遠不足以滿足它的根部發展,他需要得到更多的養分,他需要占有更多的土地。這就好比劉世塵的野心,也隨著歲月的流逝,卻在一天一天地增長。如今,這片看似足夠寬廣的土地已經早已不能滿足他的野心。

皇上伸手拍了拍樹乾,嘴裡冒出一句:“要麼把這整片禦‘花’園的土地都給你,要麼隻有把你給砍倒。若把整片禦‘花’園的土地都讓給你這棵大樹,那這裡剩餘的‘花’‘花’草草,剩餘的小樹小苗又要到哪裡謀生;若要把你這棵大樹給砍倒,又需要耗費多少人力,而耗費了如此多的人力,或許朕依然奈何不了你。可歎,可悲!”跟著皇上的吳公公聽到這話,便連忙說道:“皇上,若是您覺得這棵大樹妨礙您賞禦‘花’園的雅興,那我待會兒便吩咐下去,找人來將他連根拔起,這樣,您下次來,便能喜上眉梢了。”皇上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此棵大樹根基已深,想要連根拔起,隻怕比登天還難。就算能夠成功,可能朕自身,也會變得殘破不堪。”吳公公不解皇上的意思,道:“奴才不知聖上之意。”皇上自然不願意對這奴才多做解釋,他揮了揮龍袍的袖子,示意他退下。吳公公生怕惹惱了皇上,趕緊一言不發地退了下去。皇上見他離去,又瞧了一眼手中的那根枯枝,憤恨地丟在了地下,一腳踩了上去,隻聽見“咯吱”一聲脆響,枯枝被皇上踩成兩截。

把禦‘花’園走了一小圈之後,皇上似乎感覺有些疲倦,便找了個涼亭坐下。宮‘女’們趕緊遞來暖墊,並泡上了一壺好茶,皇上卻不想她們打擾自己,吩咐她們都先行退下。皇上一個人,靜靜地倒上一杯茶水,看著緩緩升起的茶煙,心中頓時感慨萬千。人生無常,縱然他是真龍天子,也遲早有一天會跟此茶煙一樣,消散的無影無蹤。可是,那是他壽終正寢之時,是安詳地離開人世,是功德圓滿地退位,而不是被某些‘奸’臣謀權篡位,最後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皇上急忙閉目,他不敢再繼續往下想,饒是他見過官場的阿諛我詐,饒是他了解江湖的腥風血雨,他也不想自己的將來會變成那樣。所以,自從他察覺到劉世塵的野心之後,他沒有自認失敗,更沒有*之過急,而是一步一步地穩健經營,希望用他的剩餘力量和自身的威信,震懾住那些牆頭草一般的沒用小人。先皇在世之時,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難,要是在誰手中把祖宗的江山基業給拱手讓人,那他便是千古罪人,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

想到此處,皇上的臉‘色’變得痛苦不已。忽然,皇上將手中的杯子往地上隨意拋出。頓時,砸的四分五裂。宮‘女’們聽到這動靜,便知道是杯子碎裂之聲,她們生怕皇上的手被碎瓷片給割傷,連忙低著頭小跑過來。皇上緩緩站起身來,輕聲說道:“這杯子是朕故意摔的,朕沒事,你們不必擔心,這裡待朕離去之後再行收拾,現在快去取筆硯來。”宮‘女’們豈敢違背皇上的意願,連忙動身去取筆墨硯。

皇上瞧著地上破碎的瓷片,感歎道:“朕的江山,是否有一日,也會像你這般破損不堪。不是這茶水太燙手,而是朕的內心很是刺痛。為什麼,為什麼昔日誌同道合的摯‘交’故友,卻會變成今日之心腹大患。究竟是為了什麼?是名還是利,對於他們來說,名利真的有如此重要嗎?重要到連忠孝禮義都能拋棄嗎?”皇上覺得眼睛有些濕潤,他不是想哭泣,隻是回憶起年輕時候的雄心壯誌,與他共同協力開創了如今的盛世,可現在劉世塵卻要反叛自己而感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