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大餅臉警員跟著司馬北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回頭望了望身後那一片破敗卻熱鬨的爛尾樓,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司馬老師,我不是想質疑您……隻是地上這腳印明明是朝向爛尾樓的,咱們為什麼要往相反的方向走?這是不是有點南轅北轍,背道而馳啊?”
“喲嗬,這四字小詞一套一套的,果然是考過公務員的人!”司馬北歪斜著嘴巴笑道,“但是你知不知道還有一個詞兒叫殊途同歸,這個地球是圓的,有緣的人終會相見!”
“我知道地球是圓的,可咱們繞地球一周尋找的話,那個魔術師嫌犯可能已經老死或者病死了,是不是有點太慢?”
“誰說要繞地球一周的?我隻是稍微誇大地解釋了一下,又不是真要環球旅行,就算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麼多錢啊!之所以我沒有沿著腳印的方向追尋,是因為不想再跟在彆人後麵吃屁。你有沒有想過人家既然敢把腳印留著,就不怕咱們追蹤,很可能在某個地方突然擦去印記,或者消失在河流一類不會留下足跡的地方。”
大餅臉警員看著司馬北找尋腳印時撅起的屁股,嘴角抽了抽,隨即刻意往前兩步,與司馬北並排而立,輕咳一聲,問道,“那咱們倒著找也不可能找到嫌犯啊,應該不會有人蠢到犯了事之後還回到原來的地方吧?而且,一般還沒有作案之前,嫌犯的警惕性是最高的,很可能咱們找著找著同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人家在離開老巢後肯定也消除過沿路的印記。”
司馬北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搖晃幾下,淡淡道,“你把罪犯想的太冷靜了,大多數人在犯罪之前都是非常緊張的,心裡反複演練著作案時和作案後需要注意的事項,往往就忽略了要消除作案前做準備時留下的痕跡,但很多時候隻要我們知道一個人來自哪裡,也就很自然地知道那個人會去哪裡,所以經驗豐富的刑警都不會隻調查案發時和案發後的線索,你們的大隊長馬良就是這種乾警,他除了會調查案發前的線索,甚至還會把很多年之前的人與事都翻出來查一遍,哪怕是和案子不相關的,他也要翻來覆去地查幾遍,確認沒有疏漏之後才會排除嫌疑!”
大餅臉警員有些訝然地說道,“馬隊看著五大三粗,竟然辦案子這般心細,真是讓人沒想到啊……”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司馬北大有深意地看了大餅臉警員一眼,繼續循著腳印向前走去,漫不經心地說道,“編號017634,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字,方便自我介紹一下嗎?”
大餅臉警員跟在司馬北旁側,笑容有些靦腆地答道,“沒什麼不方便,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申,單名一個戚字,家裡是四兄弟,我排在第二,所以您也可以叫我申老二。”
司馬北側臉看了看申戚,表情古怪道,“申老二?這名字取得有點東西啊……申老弟,你是從啥時候轉調到馬良手下的?”
“沒多久,大概一個月前吧……之前我是在D市刑偵支隊辦案的,聽說了許多關於馬隊的傳奇事跡,就想著申請調過來學習一下,當然也是因為A市是省會城市,各方麵條件都更好一些,便於我給女兒治病,晉升的機會也更多。不怕您笑話,我其實是個很現實的人。”
“這有啥可笑話的,如今這社會有幾個人是不現實的,笑貧不笑娼,有錢就是爺,這就是一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對了,先前你在爛尾樓就提起過你有一個患病的女兒,她多大了,患的是什麼病?”
“我閨女今年十二歲了,患的是先天性白血病,會定期去醫院化療,所以就算我想不看重現實也不行,那一張張白花花的醫院繳費單子不允許啊!”
“先天性白血病……你能把她平安照顧到十二歲,已經很不容易了,還管個蛋的現實不現實!”司馬北砸吧兩下嘴巴,輕歎道,“申老弟,如果你遇到什麼難處,可以跟我講一講,雖然我不是什麼富二代,但我有一個熱心腸的土豪師父,棺材本足有七位數,存折就在我這裡……而且我還認識一個在漂亮國搞醫學研究的朋友,或許在他們的幫助下,能夠讓你女兒活得更久,活得更快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