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反鎖,無目擊者,被害人死於房間內部,且沒有與他人接觸的痕跡,這是密室殺人案件的幾個必要條件。
邱玉婷案唯一不符合的是被害人死於房間內部這一點,因為直到現在所有人都無法確定邱玉婷到底有沒有遇害,她隻是走進了那間衛生間,然後就再沒出現過,所以準確地說,這並不是密室殺人案件,而是密室離奇失蹤案件。
但此時司馬北有意讓曲直往密室殺人案件上麵聯想,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司馬北或許已經確定了邱玉婷的死亡,並且還確認了案發現場就是在經濟艙的衛生間裡。
想明白這一點,乘警隨即追問道,“剛才王多嬌跟我們說,突然之間找不到你了,所以……你那會兒是找到了邱玉婷被藏起來的地方?”
司馬北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乘警的問題,而是不急不緩地說道,“邱玉婷在哪待會再說,現在咱們先聊聊彆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大衛的密室逃脫魔術,其實這件案子使用的手法,與那一類魔術大同小異,都是障眼法而已。”
王多嬌一臉興奮道,“你也喜歡大衛嗎,真是太巧了!我平常最喜歡看大衛的魔術表演,《激情之火》,《夢想與夢魘》,《入口》這幾個是我的最愛,不說看過一百次,至少也有八十多遍!你說的密室逃脫在他眾多魔術表演裡麵,應該算是最簡單的了……”
人都是這樣,一旦說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會忍不住喋喋不休,完全忽視周圍人是否對此也感興趣。此刻的王多嬌便是如此,隻顧著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講述大衛的各種離奇魔術表演,絲毫沒有注意到乘警和曲直聽得嗬欠連天,臉上的表情越發不耐起來。
司馬北麵皮不自然地抽動幾下,乾咳兩聲,打斷王多嬌的講述,“大衛確實很厲害,任何能把一件事做到極致的人都很厲害……魔術的奧妙其實就是利用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東西完全不同這一點,有句話叫眼見為實,但很多時候眼睛是最容易被欺騙的。說回案子上麵,我們隻知道邱玉婷去了衛生間,那調查的方向就隻能是經濟艙的衛生間。”
從兜裡摸出一個透明塑料袋,司馬北指著透明塑料袋裡的一小截繩索,繼續道,“經濟艙的衛生間與商務艙VIP洗手間相比要狹小許多,所以打掃起來也很簡便,隻要有一點臟的東西,一眼就能瞧見,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也有大多數人都容易忽略的角落……這一截繩子就是我在衛生間房門角落裡發現的,它掉落在房門合頁下方的夾角內,再加上顏色與門板的漆色相似,所以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
空姐眼簾低垂道,“一截繩索也說明不了什麼吧?這種繩子很容易就能買到,我看見好多乘客都用過……”
“我也沒說它很特彆啊,更沒有說這東西跟誰有關係,你這麼著急解釋乾什麼?”司馬北冷笑一聲,斜瞥了空姐一眼,嘴角掛著淺淡的譏諷。
王多嬌則是表情誇張地噢了一聲,“我知道,我知道!她肯定是心虛了……我猜測,當時情景一定是這樣,因為某種原因,這個空乘小姐姐在衛生間殺了馮山先生的老婆邱玉婷,然後將屍體藏了起來,又用繩子把衛生間偽造成密室,最後栽贓給馮山先生……”
乘警微微皺了皺眉,“那麼問題來了,她是如何偽造密室的,又是如何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把屍體藏起來的?”
王多嬌歪著腦袋想了想,撅著嘴道,“這些我暫時還沒想到,但司馬北肯定知道!”
司馬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癟著嘴道,“偽造密室的手法很簡單,先用這樣帶有彈性的繩子套在衛生間房門內側門鎖上,然後從外麵關上衛生間的房門,再割斷繩子,這樣一來後麵想要進入衛生間的人強行打開房門的同時,就會把地上斷裂的繩子推到門後的角落裡,自然也就製造出了一個完美的密室。”
王多嬌眨了眨眼睛道,“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曲直表情怪異地看了王多嬌一眼,清了清嗓子道,“那屍體又是藏在什麼地方的呢?”
司馬北轉過身子,抬起右手,遙遙地指向放在乘務工作人員休息室通道內的餐車,冷冷道,“飛機上的餐車長約43公分,寬30.5公分,高約103公分,隻要把隔板取掉,便能裝進一個體型不太肥胖的人,像我和邱玉婷這種比較身高體重的更是綽綽有餘。”
王多嬌瞪大眼睛問道,“你剛才就是藏在那裡麵?”
司馬北點了點頭,“我趁著你進衛生間的工夫,便躲進了那個餐車裡,外麵發生了什麼,其實我都清楚……你一共從我身邊經過了八次,有一次停留了十秒左右,我差一點以為你也發現餐廳的奧妙了,但很可惜,最終你還是離開了。”
王多嬌羞澀地捋了捋耳邊的垂發,“其實,我當時隻是肚子餓了,想看看餐廳裡麵有沒有吃的,可又擔心被人瞧見,所以猶豫了一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