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鮮血像弄倒了的西瓜汁一樣,在地上緩緩漫開。
然後,漸漸地變烏,發黑,凝結,看上去就像是一盤被壓爛的毛血旺。
司馬北看著這些黑紅色,臉上擺出一種古怪的神情,似乎覺得這些血倒在地上很可惜。
身隨心動。
於是,他伸出舌頭舔了舔。
魏剛瞧見了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飛起右腳,將司馬北踹到旁邊,反轉身子,同時拔出插在腰後的手槍,先是瞄準旅館二樓窗戶開了一槍,而後朝著剛走到旅館門口,想要查看司馬北是否真死了的幾名黑西裝一頓瘋狂射擊。
兩名黑西裝躲閃不及,分彆被射中了手臂和大腿,痛嚎著倒在了地上。
其他黑西裝則慌忙後撤,掏槍反擊。
一場激烈的槍戰陡然發生。
司馬北順勢又翻滾了幾圈,儘量遠離魏剛幾分,雙手枕在腦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魏剛,眨了眨眼睛,“我辛苦演一場,你卻隻打傷兩個,太弱了吧!”
魏剛砰砰地又朝著旅館正門開了兩槍,惱怒道,“你那演技太浮誇……還有,你特麼剛才舔個毛啊,那是一個正常被捅了刀子的人能做出來的?”
司馬北癟了癟嘴,“我就是覺得這些豬血灑在地上太糟踐了,火鍋店十五塊一盤呢!”
在國內公檢法圈子裡,少數人知道名偵探長弓難鳴有個習慣,出門之前會在身上藏兩包豬血,以防狂熱粉絲突然從哪鑽出來給他兩刀狠狠的愛。
魏剛恰好是少數人之一。
再加上,他以前和司馬北短暫的合作過,知道司馬北是名偵探長弓難鳴的徒弟。
優秀的偵查技巧一脈相承,壞毛病也是一樣都沒落下。
所以,魏剛方才在與司馬北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後,很快就確定了豬血包的位置,於是痛痛快快給了司馬北兩刀。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司馬北演技爛到了這種地步,應該說他沒想到司馬北會這麼寒磣,連兩袋豬血都舍不得浪費!
魏剛此時聽到司馬北理直氣壯地說出這話,氣得握著槍的手都有些發抖,一通有規律地胡亂射擊之後,他躲到了一輛轎車的後側,瞄著司馬北遺漏的破綻旁側一公分位置開了兩槍,麵色鐵青道,“摳死你算逑!早知道你舍不得這豬血,就該讓你丫自己出點血!”
司馬北驚了一跳,慌忙夾緊屁股又挪了幾寸,將遺漏的破綻也遮擋了起來,長舒一口氣,問道,“什麼情況啊?”
魏剛呼呼喘了幾下,聲音低沉地答道,“二樓過道窗戶有個玩狙擊槍的……剛才人家拿紅外瞄準器威脅我,要是我不刀了你,就會在我腦袋瓜子上開個洞!”
“我沒問這個……我是說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說回H市嗎?這兒有小叮當的任意門,嗖一下就穿回去了?”
“我走到半道兒忽然懷念A市的火鍋了,想回來再吃一頓不行嗎?你先彆管這個了,旅館有八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你四個,我四個,能不能行?”
“那怎麼能行……那八個必須都是我的啊!”
“彆開玩笑了,你一個人能解決八個,人家可都帶著槍呢!”
“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明知道人家都有槍,還特麼分給我四個,是不是嫉妒我長得太帥,想讓我早點走,免得將來搶了你媳婦兒!”
“老子結婚了!”
說著,魏剛突地又冒出腦袋,朝著旅館開了幾槍。
司馬北被槍聲驚得麵皮直抽抽,高聲提醒道,“不是……你這麼射是不行的,人家有八個,你隻有一支槍,子彈很快就會消耗得差不多,到時候就哭唧唧了!”
話音剛剛落下,那邊魏剛摳了兩下扳機,都沒有子彈再射出來,顯然真的被司馬北說中了。
魏剛收起手槍,瞟了司馬北一眼,“你快跟馬良打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支援,彆逞強!”
司馬北翻了個白眼,摸出屏幕碎裂的手機,對著魏剛揚了揚,“我倒是也想,可是手機剛才被你丫捅壞了!都跟你使勁眨了好幾下眼睛,你偏要往那個位置捅,現在傻眼了吧,該!”
魏剛哼了一聲,“有啥大不了的,我來跟他打電話就是,反正話費可以報銷……”
就在魏剛摸索手機的時候,幾名黑西裝又往司馬北的藏身之處連開數槍。
司馬北嚇得跳著跳又換了個地方躲藏,扯起嗓子喊了一句,“那你快打啊!還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