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謝謝邢小姐了!”
凝萱笑了笑,道。今日若沒有邢蘊在,她與盲老怕是進不了這玉石行當吧,若是這家不行,又要到處碰壁……
“小娃娃,你彆這麼客氣,要是不嫌棄,就叫我聲蘊姐吧!”
十來米的距離,不過半條巷子,便是邢氏酒館,剛進去,一胖乎乎的短發男子便迎上來,赤著上身,抱著一大壺女兒紅,笑得憨厚。
“蘊姐回來了!”
“嗯!”
邢蘊點了點頭,自他身邊而過,豪言道。
“阿胖,我有客人,上酒……”
“好勒!蘊姐!”
叫阿胖的男子抖著身子哼著小曲繞進了後院。
“坐吧,凝萱姑娘!”
“叫我凝萱就行了!”
拘謹著坐下,凝萱道,既然她不客氣,那她也亦然如此。
邢蘊還沒開口,隻聽門外一聲呼和,抬頭間,酒館窄木匣已被幾條大漢圍住。
“老板,老板在哪兒,給我出來——”
瞧了眼空蕩蕩桌椅,唯有倆女子相對而坐的酒館,沒有動靜,更是氣急敗壞。
“再不出來……爺爺我可要闖進去砸東西了!”
凝萱剛想起身,邢蘊已走到那幫人跟前,揚眉道。
“邢氏酒館沒有老板,隻有老板娘,在這兒呢!”
語中沒有一絲一毫恐懼,反倒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知各位大爺,來此有何事啊?”
來的這幾位怒目圓睜的好漢,顯然是驚了,開酒館的,是個女子,且是個說話如此硬氣的女子。
“嗬——是個姑娘家!”
有人哄笑道。
“你們這邢氏酒館,是天王老子開的?怎麼這酒水,比旁人家賣的貴個兩倍?這麼個小酒館,也敢店大欺客,還是說,在這垠城,是目中無人了呢?”
“各位大爺,您們可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邢蘊退後幾步,那高字菜品上小子紅筆寫著,“酒水,三錢”。
“我邢氏的酒,是質高品貴,既然我敢寫得,它便就值得,我邢氏也站得這招牌,若是各位大爺吃不起這酒,煩可點些便宜適當的,何必非要尋這麻煩呢?”
這語氣,與她英氣逼人的五官一樣不展而懼。
“你,你個臭娘們兒,瞧不起誰呢!”
有人厲聲呼和,指著道。
“今天,且讓你看看,在這垠城,和一幫男人作對,是什麼下場!”
抬手間,那人已將前台賬本打翻,稀裡嘩啦翻到在地。
“可彆不識抬舉!”
邢蘊手心握緊,嘴唇抿成條直線,這製止聲好似半點作用都沒有。
“邢……蘊姐……”
凝萱走上前的腳步被其攔住。
“你先躲到後麵去!”
那“去”字還未說出,邢蘊手中菜刀已扔了出去,直衝人群而去。與那人帽簷緊擦而過,刻進木釘板之中。
隨即而出的,是桌前一籠竹筷,都在邢蘊指尖,擊在那些人身上。
一瞬地,眾人都噤聲不語。
“還敢不敢了!”
邢蘊旋身坐回木桌上,方才被其護好的長凳踩在腳下,挑眉質問。
“以後若還敢來我邢氏酒館,先將你們的囂張洗去!想找姑奶奶的,隨時奉陪!”
“你,我跟你拚了!”
最前那大漢赤手襲來,直衝邢蘊臉上。
“小心!”
凝萱抬手去攔,邢蘊卻先她一步,一手扳住,往後一扭,隻聽那人一身慘叫,已被邢蘊製住,單腳“噗通”跪下,麵露痛色。
“你膽子還挺大!”
邢蘊用力,那比其大上幾倍的身軀,在其手上同螞蟻般,凝萱方才甚至聽見其骨頭“哢嚓”碎裂之音。
凝萱心中一寒,沈堰那胳膊,該不是怎麼被拗斷的吧!
“我問你,敢不敢了?”
“姑奶奶,姑奶奶饒命啊!”
饒命!邢蘊這才放開這已憋得通紅的大漢。
那被摔成半截的木凳被其“嘭”的截成兩段,狠言道。
“再敢來鬨事,命如此凳……”
眾人轟散而去。
“蘊姐!”
阿胖從後門將酒水搬來,見到這一切,卻是麵不改色。
似乎隻是平常。
離了邢氏酒館,心中還有些戀戀不舍,凝萱至就抿了兩口,卻是被送了一大壺。
第一次在沈氏之外,感覺到人間的煙火氣。
“誰……”
凝萱抱看酒壺的手忽得止住,笑容凝滯,猛然回頭。
這幾日,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死死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