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兒,我覺得上次那小夥子就不錯!合得來,心地也好!”
叔叔攔上她。說的自然是沈堰,邢蘊神情一沉。然叔叔並不知他做的那惡心事。反不滿道。
“叔叔吃了人家的藥,就這麼向著他。我可是你親侄女!”
“叔叔是覺得……”
“叔叔,我先走了,回來再說!”
邢蘊眼見送酒馬車自身側而過,她一閃身坐了上去,留下道告彆。
“蘊兒——”
趕車的阿胖身感一頓,隻聽身後邢蘊道。
“你快些,被聽叔叔廢話!”
阿胖舉起馬鞭,悻悻“哦”了聲,加快速度。馬車一騎絕塵,蕩起一片灰塵。腳踝剛好,真是半點閒不住!
沈家大宅人流湧動,凝萱接上邢蘊,與人一同招待來客。
邢蘊依禮祭拜,沈堰與沈姝立在一旁,因黎哲之故,來了不少縣尉裝扮的人,隻聽沈誠與清言殉情之事,皆是不禁淚然。
“謝謝你來。”
沈堰走到邢蘊身邊,還是自那事後他頭次見到她,邢蘊一頓,她本是被逼出來,腳踝養傷那幾日,整日忍受叔叔神煩,實在受不過。
邢蘊沒說話,也沒理他,此時沈家正是多事之秋,再言語嬉鬨刺激也是落井下石,何況,沈堰這樣,誰也下不去嘴。
“蘊姐,阿胖找你!”
凝萱喊她,邢蘊趕去,逃跑似的與沈堰脫開距離。
……
行至下午,沈堰便叫凝萱先返回蘇布,沈家事多,沒了沈誠,總不能全靠她。
“丫頭,你好生照顧自己,我這一時半會兒也……”
“彆說了!”
凝萱明白他的意思,自小在自己跟前他就自稱兄長,這些年來的關照皆源於此,她雖一麵抗拒,卻知他無愧於這做哥哥的。
“還有,那姓易的要是欺負你,你就跟我說……”
沈堰心下誤會兩人關係,他見過幾次易寒,隻覺那人雖說不上壞,卻全身透著生人勿近,凝萱一個女子,又生怕她孤身一人吃虧。
凝萱本想解釋,卻見沈堰神情是從未有過的疲乏,隻得點了點頭,擺手道。
“快回去吧,明日還更忙呢!”
沈堰重重點頭。
凝萱是順道被邢蘊和阿胖捎回的。凝萱坐於馬車上,星光在街巷中鋪上層銀白小道。
“蘊姐,沈堰他是不是哪裡又冒犯你了!”
今日大家心情沉悲,可她卻敏捷地注意到,邢蘊在有意躲著沈堰,兩人擦肩而過時,神色也不對。
“他能惹到我什麼!”
邢蘊看向她,那事她的確不想再提,不過也是叫他對世家男子多出幾分厭棄罷了。話落,她神色溫和了些。
“這幾日沒見你,也不去姐姐那裡坐坐!蘇布的事我聽說了,聽說你仍要留在那兒!”
她知道凝萱倔強,是以不會接受自己的幫助。
凝萱點了點頭。笑了笑。
“蘊姐以後要多照顧些!”
邢蘊拍拍胸脯,豪爽道。
“我妹子的生意,那是自然!”
回到蘇布時,眾人聚在尚敏屋中,此時她已醒來,正小心翼翼被喂進湯藥。
幾日以來,錢瑗雖嘴上不饒她,可這會兒也是閒不住,想她趕快能好。
“喂,你要是有良心,就留下來幫我們!”
湯匙攪拌,濃味刺苦,錢瑗不禁叭叭道,她自小犯錯不長記性,得知尚敏被冤枉,恨意也少了些,誰叫自己先前氣急還撓了她幾爪子。
“可是凝萱不顧性命把你弄出來的,還找人救你,你可彆恩將仇報!”
“阿瑗!”
螢光奪過她的藥碗,叫她前去幫季祺的忙。旋即對大病初愈的尚敏道。
“你彆聽她的。”
尚敏醒來聽聞蘇禹喚死訊,登時心如死灰,牢中受刑,她以此才得以強求自己活下來,沒成想……
“沒想到還能再見你。”
尚敏開口道,她從來都知道,螢光是蘇禹喚最愛的女子。可她情難自抑。
“你恨我嗎!”
螢光搖頭。長歎口氣,其實不論是誰,他都會好好的,奈何偏偏是自己。可惜先來後到,遲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