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還有話想說!”
凝萱垂眸,他胸膛起伏,有種要將自己一口吞下的氣勢。凝萱抬眼看他,斷續輕澀的哀求任誰也不忍拒絕。
“你能不能,把我的雙手解開!”
章徊沒動。凝萱又道。
“隻把雙手解開,又不會逃跑……你說呢!你這樣,也沒意思,是吧!”
凝萱淺笑,屏息凝神,心口卻是跳得蹭快,觀察章徊的神色變化。生怕他不同意。
半晌,凝萱感到身前一輕,章徊準確找到其手腕,將那扣上的死結打開。
“這樣,行了吧!”
章徊又湊了上來,凝萱雙手合起,狠狠揉搓手腕處被勒紅的血痕,心下已是下了必死決心。
“三妹妹,你是我的……”
章徊聲音如膩蛇觸覺在她身上,凝萱袖中冰冷刺骨,衛府可以對她不管不顧,可他們不能這般輕賤自己的身體。
“去死吧。”
她心下一硬,正沉溺於興奮中的章徊身後已舉起一隻手,凝萱看準,隻聽男子驚聲殘呼,凝萱身體一沉,章徊已瞪圓雙眼,軟著趴在她胸前……
也就是在方才一瞬,那支細針“懸針匕”刺入章徊太陽穴,一針斃命……一絲血跡都沒有。
凝萱餘光瞥向一動不動的章徊,渾圓麻僵目光叫她全身冰涼,凝萱抬手欲推開,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也正是同一時刻,窗外狂風席卷,門“蹭”地被刮開,白影如箭急促飛奔而至,一張大口咬上了章徊脖頸……
“靈澤!”
隨後嗬斥將至,不是凝萱,而是與靈澤一同到來的易寒。
靈澤雖是靈狐卻也是野性未退,對死血之物敏感多警,此時正欲下口大飽口福的靈澤也隻好悻悻退開來,委屈地舔了舔嘴唇。
“凝萱。”
易寒叫了她一聲,看靈澤這衝動的反應也知道是她。
聽他輕喚的凝萱凝了凝神,呆滯地從方才恐懼中緩緩蘇醒。她連,連刀都從未握過,可自己卻……
易寒移到床沿將她的四肢捆綁的麻繩解開,半暈半沉的凝萱被他扶起。雙腿僵硬,根本曲不起來。
“你沒事吧?”
易寒見她如此,驚嚇過度,又見其衣衫不整,也沒絲毫反應。
他垂下目光,將一旁棉被拉起披裹上凝萱肩膀,她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凝萱低著頭的頰上是汗淚相雜的孱白,周身溫暖傳來,卻都是毫不逾矩的動作。
凝萱靠上他的肩頭,易寒能清晰感覺到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斷續呼吸,緊接著低聲哽咽,嗚咽抽泣,最後雙手環在他腰間,號啕大哭起來……仿佛要把內心憋悶的所以委屈傾瀉出來……
“沒事,沒事的。”
這人,似乎其餘的安慰也不會。易寒沒動,任凝萱伏著哭,靈澤走來走去,無趣著出門把風!
直至她哭聲漸歇,哭得夠了,凝萱才起來,發現他肩胛處衣料被自己浸濕了一大片,鼻涕眼淚五顏六色。
凝萱吸了吸鼻子,用一種不忍嗬斥的聲音道歉。
“對不起。”
“沒事。”
易寒緊了緊她身上的被子,示意凝萱把衣服穿好,待會兒和他離開。
“可……可他……”
凝萱心下又懸起來,看了眼張徊的視線趕忙收回,又驚慌起來。章徊死了,且是,是被自己……這不論是誰,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我去看看。”
易寒慢慢走到那屍體旁,章徊已麵僵死灰,身子發涼,加之他太陽穴中的“懸針匕”,根本毫無生還希望。
易寒回頭時,坐在床邊的凝萱已起身緩緩過了來,臉色難看。明明害怕的很卻一副壯著膽子的模樣。
易寒迎上去,將正對他的凝萱拉反回去。平常人害怕這場麵也正常。
凝萱看向易寒,小心翼翼開口。
“他,他怎麼樣了?”
“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