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麼跪下了,爹爹!爹爹!”
她目光渙散,指尖是終日玩鬨留下的泥痕,柳世旌緊盯其看了一眼,後者孩子般默默躲到了衛老爺身後。
“柳大人!”
正是此時,凝萱與那小廝趕了過來,在其身後將柳世旌叫住。柳世旌轉身,露出抹得意的微笑。
“三小姐,柳某捉拿要犯,不知有何貴乾!”
若有所指的微辭,已又發狂似的衛夫人被柳世旌下令按住,衛老爺則是不顧一切衝了上來,蒼老虛弱的身體跪在凝萱腳下。
“萱兒,你救救衛府,小荷如何說來,也是你姐姐呀!你救救她,徊兒之死不可能是小荷所為呀……”
凝萱看向似正等自己開口的柳世旌。
“柳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柳世旌挑眉,點了點頭,示意眾人原地待命,自己則被凝萱請進了正堂。
……
“柳大人,章徊之死,不是允荷所為!您可否網開一麵,她如今瘋癲之狀,實在不宜在那監牢度日!”
開門見山的問詢,凝萱知道,他第一時間發現了章徊太陽穴處的懸針匕,就該將允荷排除在外,這會兒,他卻……
柳世旌笑了笑,緊盯著凝萱的目光頓了頓,折扇“啪”的聲敲在凝萱肩膀之上。
“難道三小姐還不明白我的用意!”
“柳大人直言。”
柳世旌也不藏捏,他接下此事,又與章父約定助其查探真凶,自然要有所交代,這些天來,章府幾次問詢,他是已推脫不過。而死無對證的嫌疑犯,並非要能開口辯解,這下,瘋癲異常的允荷自然是最好不過的替罪羊。
“三小姐,我這可都是為你著想!”
柳世旌緩緩道,也不管凝萱沉沉神色。
“你遲遲不肯叫人回話,柳某隻當三小姐仍在考慮,那護衛若不是你護著,早已成了柳某的刀下鬼!”
柳世旌自身後撫上她頰間的手硬硬停在她下頜骨上,狠狠一捏,容不得半絲反抗,凝萱已被他製得生疼。
“他若不是三小姐你的人,依當年之案,八年前就該伏法行刑!而非苟活到現在!”
像“懸針匕”那等暗器,也唯有那等功夫的人才能用得,才可用得。
說到易寒,凝萱臉色更加難看,他傷重未愈,決不能再受絲毫差錯。她歎了口氣,自己做錯事是不該叫她人承受。
“柳大人,章徊是凝萱失手殺死的,你放過允荷吧!”
柳世旌顯出些許暴怒,怎也沒想到,凝萱會說出這樣的推脫之辭。
“為了他,你寧可自行攬罪,你可知道,殺人是要千刀萬剮淩遲處死的!”
凝萱歎了口氣,被柳世旌鬆開的下頜捏出到紅淺的印痕,她著實是累,腦子紛擾,更不願在此事上拖累他人。
“新婚那日,凝萱與章徊起了爭執,失手用‘懸針匕’將其殺死!”
凝萱看向柳世旌,緩緩道。
“柳大人若不信,自可細察!”
凝萱雙手齊抬,已做好了被其帶走的準備,她頓了頓,又問。
“隻是柳大人若能開恩,寬限幾日,待凝萱將春貢朝服完成,凝萱必會感激不儘!”
柳世旌按下她的手,她在意的,也正是他所在意的。
“那人在哪兒!”
身為柳族輕輩,他既知當年漏網之魚,必德將其帶回南霖才行,見凝萱不說話,柳世旌轉言道。
“你可有考慮過自己,嫁入我敬南王府,要比殺身成仁這條,來得更為容易!”
他頓了頓,似有所指。凝萱歎了口氣,此時也不願糾結他的用意,他抬頭,用種無力無奈的輕音道。
“若凝萱答應,柳大人可否保下允荷,保下衛府,放他一條性命!”
“三小姐當真如此?”
柳世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凝萱,好奇她為何轉變如此之快。隻又聽凝萱道。
“然也請柳大人答應,此事要等春貢之後!”
這般豐厚的條件,嫁入南霖,又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凝萱安慰自己,好得很。
柳世旌還未說話,凝萱便下了逐客令。
“那麼現在,柳大人能帶人回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