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離去後,向笙隨柳世旌一路回至柳府,慢慢道。
“不過,凝萱卻並不令人討厭。”
明明相仿的年紀,活得卻是截然不一,自己錦衣玉食,她卻活得隨性恣意。
柳世旌攤手,笑道。
“看吧,你不也這麼說?”
於是不由道。
“再說,這世上喜歡也分許多種。”
“那……你對我呢?”
柳世旌不再瞧她,然向笙硬是吊在其臂膀之上,生生是要他說出口。
“哎!你說嘛,你怎麼不說話!”
……
二人就這麼一吵一鬨回到柳府,偏院,守門的人說連書靈求見,柳世旌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說的正是傅靈。房中,陪靈兒前來的,是一身黑衣的易寒,進去時,易寒正喂其喝藥,幾日入秋,風寒嚴重,靈兒亦然如此。
向笙沒好氣地看了眼,正欲要走,便被一旁同來的柳世旌拽了回來。連府舊案在查,這時候,靈兒找她,定然是有要事。
“十七公主。”
見向笙,靈兒便要行禮,目光掃過滿臉關懷的男子,向笙輕哼了聲,直言道。
“你有事嗎?”
靈兒抿了抿唇,“噗通”一聲跪倒在向笙跟前。
“是,是想求十七公主,放過連書桁。”
連書桁彼時年少,又多年來被靈兒尊為長兄,雖以後不必再有牽扯,然連府無子,靈兒實在不忍……
柳世旌立在一側,怪不得要來求向笙,連府定罪是鐵板釘釘的事,就連大理寺也不能輕易改變,除非,是向笙這等皇親貴戚,要聖上親自開口。
沉默的向笙瞧向柳世旌,後者則是瞥向陪靈兒過來卻一言不發府易寒。
“你同意嗎?”
易寒看過去,柳世旌語帶戲謔。
“為這舊案,你們籌謀多時,隻是,可惜罷了。”
他搖頭。
“罷了。”
是為凝萱可惜,還是為他可惜。
……
翌日,連府因八年前誣陷傅府全族八十六口獲罪,聖上明慈,保下連書桁,發配邊關七年,貶為庶民,終身不得入朝為官。連勇首當其衝,秋後問斬。
靈兒伏在易寒懷中,哭成淚人。
……
柳世旌與向笙齊立倚梅亭中,緊緊依偎,南霖入寒早,不知凝萱去哪裡了,忽而,白鴿展翅,自頭頂徘徊幾圈後,落在柳世旌伸出的指尖上。
“這是……”
二人相視,這是雖凝萱離開那隻,向笙自其腿上看了又看,全然沒有係任何訊息。她這分明,是根本沒打算回來。
“你說,凝萱到底在哪兒?還活著嗎?”
“她那樣的人,不會輕易死的。”
“我去問問馬夫。”
“她若想躲,馬夫怎會知道!”
柳世旌忽得抱住向笙,問道。
“若有一日,我也做下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向笙笑了笑,點頭道。
“會。”
不知為何,腦海中忽就湧上凝萱慘白的臉,那日見易寒陪著靈兒,她才終於明白,為何凝萱要走。
“不過,你最好有分寸,本公主脾氣很大的。”
……
半月之後,正是中秋前日。靈兒進宮麵聖,也是為了傅府之事,作為傅府遺孤,得了不少銀兩,權作安撫。聽聞連書桁被放逐,隻身前去相送,相見哽咽無言……
那時,柳世旌正與向笙商量如何提親的事,作為公主,厚禮自然要好好打算。而易寒,正是那時來的。向笙瞧了他一眼,仍是為凝萱感到憤懣不平。
“你來做什麼?”
“她在哪兒?”
向笙與柳世旌相視一眼,如今就連他們都不知凝萱去處,何況是他。
“凝萱走了!”
柳世旌歎了口氣,實在不想發火,隻道。
“若非為你,她如今已是我敬南王府的人!她臨走前,留了幾個字,詢我轉交。”
易寒接過,展開。
“山高路遠,望君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