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而過,可能張嫣也確實擔心大同地區發生動亂,所以也沒再催促趙銳,而是停留了幾日後,就前往朔州去了,顯然是真的同情關心那些女子,並非完全作秀。
趙銳也沒時間管她,整天都忙得不可開交,經過半月的統計,各衛所將下轄軍戶的數量和情況,都重新造冊上報到了都司。
各州縣的士紳地主和各衛的武官,也都開始將糧食源源不斷的運往大同售賣,同樣趙銳的銀子也如流水一般嘩啦啦地流出。
50多名女扮男裝的婦人一抵達大同,就被趙銳派往了各州縣衛,連宣府都派了十多名,而這些特使的到來,也徹底打消了所有人最後一絲幻想。
各衛所開始按照趙銳的要求,將田地按人口平均分給了轄下的軍戶,並免除了以前的陳年舊賬。
所有衛所的匠戶,這次是不分地的,而是全家遷往大同,足足一萬多戶,七八萬人,即便如此,各衛的軍戶每人也才分了一畝地。
這還是趙銳將許多偏遠地區衛所的軍戶,遷移了大量補充入地勢好的衛所和州縣,整個大同就如一潭死水,被趙銳攪得天翻地覆。
第一鎮和第三鎮,還缺一萬多兵員,火槍兵不比刀盾兵,對於那些老兵油子和家丁趙銳自然是看不上。
所以決定在大同境內重新招募老實巴交的新兵,年齡最多不能超過二十,容易塑造新思想。
隨著招兵的通告傳達至各地,幾乎所有青少年都爭先恐後的報名,最終選拔出了兩萬名十**歲的小夥,送往朔州兵營訓練。
而一萬名匠戶家中年滿十歲的男孩,包括五千名鐵匠及其家眷,和朔州那些匠戶家中的男孩,全部都被送往太原,教育趙銳打算就從匠戶子弟開始。
剩下的木匠泥瓦匠則是留在了大同,他成立了一個巨大的木工坊,打算讓這些匠戶打造木質家具,日常用具和農具等,由趙家商隊運往草原售賣,也可以賣給大同地區的百姓軍戶。
宣府大同兩地,無論是軍戶還是民戶,同樣和山西其他各州府一樣,免除所有賦稅和徭役,任何人都不得收稅。
反正朝廷從來就沒指望過大同宣府上繳賦稅,不要朝廷倒貼,那些文官們就已經燒高香了。
其實近年來北方各省已經收不上來稅了,或者說是稅收押解不到京師,所以大明的稅收,有九成都是依賴南直隸,湖廣,四川三地,其中南直隸又占了一大半。
趙銳短時間內也不打算收農稅和商稅,往後天災隻會更加嚴重,沒有合適的稅務官員,收稅就是將百姓往死路上逼,他完全可以借助銀行和食鹽,糧食,變相收稅,收入並不會比純粹的收稅少。
比如整個山西的食鹽都被他壟斷了,要收百姓的稅,就將普通的鹽價格漲一些,要收富人的稅,就將精鹽的價格漲一些,反正什麼不吃都行,就是不能吃鹽。
也不能怪他心黑,實在是現在家大業大,靠他吃飯的起碼有幾十萬人,先不說匠戶和文職人員,光趙家軍每年的開銷就是個天文數字。
如今趙家軍共有三鎮四萬五千人。
陷陣營,豹字營,銘字營,洪字營,黑字營,寧字營,外加剛縮編的大同營,寧武營,共有八個步兵直屬營,合計五萬八千多人。
四個騎兵直屬營,驍騎營,極風營,天狼營,飛雁營共兩萬兩千餘騎兵,全軍加起來差不多近13萬大軍,按照趙家軍的軍餉和裝備,每年軍費將高達上千萬。
所以趙銳看似輕鬆,實則心裡著急無比,因為憑借山西一省,是養不活這麼多軍隊的。
更何況還有數量龐大的匠戶,商隊,商行,銀行加起來人數同樣不少。
一直以來都是在靠從南方購買物資補貼,但能賣往南方的卻隻有香水和香皂兩樣東西,遠遠無法達到平衡。
儘管趙銳不是經濟學家,也知道長此以往下去,他們山西的銀子會全部流往南方,其他省可不會收他的紙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