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馬英就帶著十幾騎沒受傷的兄弟,離開了趙家堡,受傷的馬匹和人,隻能繼續留在堡中。
“二爺,我本以為你會將馬姑娘扣在堡中,沒想到你竟然輕鬆的就放她離開了。”
“嫂嫂你什麼意思?難道在你心裡我就那麼壞,那麼不堪?”趙銳一臉憤慨的盯著她。
“二爺莫要誤會,嫂嫂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有些詫異而已。”
李婉柔趕緊解釋道,剛才聽說清風寨的人逃入堡中後,她還真怕二爺將他們都殺了。
“嫂嫂不用解釋,你臉上的表情明明就是這個意思,但我要告訴你,我也是有原則的。”
趙銳說到最後,語氣驟然提高,像是要告訴所有人似的,待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這才背著手解釋道:
“我們和清風寨井坪所之間不管怎麼鬥,那是我們漢人自己的事,肉爛在鍋裡,但韃子闖進來,燒殺掠劫就絕對不行,她馬英敢偷襲韃子,我不幫也就算了,若還趁人之危,那和張家口的八家漢奸有何區彆?”
“二爺能這般明大義,嫂嫂心中自是欣慰,這次正好和馬姑娘一笑泯恩仇,今後和平相處。”李婉柔一臉歡喜,抓起他的手道。
“糊塗,他清風寨如今實力大損,而我趙家正蒸蒸日上,鬼才和他們和平相處,前幾次攻打我趙家堡的事,難道嫂嫂忘了?”
“二爺,你…你剛剛不是還說?”李婉柔張著小嘴,是真的被搞糊塗了。
“我隻是說不趁人之危,但等韃子走後,該怎麼算賬自然還是要怎麼算賬的。”
趙銳說著就扶著她的雙肩,一臉正色道:“嫂嫂,你也是熟讀史書之人,曆來我中原王朝強盛時,無不是對周邊各國恩賞有加,而他們也恭敬無比,可一旦我們衰弱或發生內亂,他們就會趁虛而入,所以曆史告訴我們,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一定要在自己強盛的時候,解決所有隱患,那虛名要不得,否則就是遺害子孫,那吳黃兩家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嗎?”
“可是…”
李婉柔呆呆的望著他,香唇輕起,和往常一樣,依舊找不到任何言語反駁。
最後隻得默默的轉身離去,但那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卻在腦海中縈繞不息。
其他人則是在心裡大叫一聲好,覺得自家二爺說的太對了,簡直說到他們心坎裡了,本來就該這樣,說來說去,還是那些文人士子誤國。
當初戚大帥坐鎮北疆,那叫一個痛快呀,可那幫文官最後竟然彈劾戚大帥,隨意屠戮,有損上國風範,實在是氣煞人也。
趙銳也知道,他嫂嫂儒家的書看多了,衝擊太大,一時半會兒是消化不了的,所以並沒有去管。
正在這時,堡外一陣馬蹄聲傳來,趙銳趕緊來到牆上,頓時詫異的道:“馬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放心你那些兄弟嗎?”
“你把我馬英當什麼人了?你先開門,我有事和你商量。”馬英隻帶了兩騎,連火把都沒打。
趙銳也沒囉嗦,命人打開大門將她放了進來。
“趙銳,那幫韃子在吳家堡歇了下來,正在喝酒贏樂,我清風寨還剩下三百多弟兄,你敢不敢和我一起聯手滅了這夥韃子,將那些女子救出來?”
馬英一進來就對著趙銳直接說道,說完就緊張的看著他。
“哦!你說那夥韃子竟然在吳家堡過夜?”趙銳驚疑了一聲,不過想想也正常,應該是被偷襲了一下,耽擱了些時間,這才選擇在吳家堡過夜。
“嗯,他們連五百人都不到,晚上弓箭又起不了多大作用,我們聯手,再加上你那些轟天雷,一定能成功,你到底敢不敢去?給個痛快話。”
馬英見他摸著下巴眼珠亂轉,頓時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