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晝伏夜出,足足徒步行軍了兩個晚上,先是順著古道南下代州,然後沿著官道繼續南下至崞縣,最後在崞縣以南的官道交彙處的西麵,二十多裡的一處峽穀中停了下來。
官道從山穀中穿過,是寧武關南下忻州的必經之路,出了山穀就一馬平川了,南下幾十裡就是忻州,距離太原也才一百多裡。
離北麵的寧武關五六十裡,而寧武關離朔州七八十裡,按照車隊一天行四十裡,第四天正好路過這裡。
趙銳上次趕考時路過這裡,還特地歇過腳,所以在趙家堡時,他就決定在這裡伏擊。
“小子,你的計算靠不靠譜?咱們都耽擱了三天三夜,萬一那狗官早就通過了這裡,咱們不是白跑了嗎?”
馬英很是懷疑的看著趙銳,若按照她的想法,直接帶著騎兵追殺上去,也就一兩個時辰的事兒,哪裡需要繞這麼遠,又是翻長城,又是跑步,最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堵上。
“放心吧,這條道來往的商隊很多,他們從朔州南下,起碼要兩天才能抵達寧武關,就算劉凱仗著官員的身份,昨天清早就出關,現在距離這裡恐怕也還有十多裡,那老東西晚上是萬萬不敢趕路的。”
趙銳見她還要再廢話,趕緊擺擺手,不耐煩的道:“好了,離天亮應該還有一個多時辰,兄弟們都好好休息一下,天亮後,我在選地方埋伏。”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趙銳同樣累得不輕,雖然他天天鍛煉,奈何年紀終究小了點,比起這些壯漢耐力要差一大截。
“想不到你小子還挺能吃苦的嘛!”馬英來到他身邊坐下,有些刮目相看得道,原本她都已經做好了要背著小子的打算,誰曾想他竟然撐了過來。
趙銳翻了個白眼,然後將鞋襪脫掉,看著腫成豬腳的小腿,和高高隆起的腳背,暗道失策,竟然忘記將綁腿搞出來。
見她將頭撇向一邊,心裡頓時一動,語氣不容拒絕地道:“我帶了藥酒,快給相公揉一下。”
“啊!”馬英先是一楞,隨即就柳眉倒豎,“你要姑奶奶給你揉腳?”
“大驚小怪,這是做娘子的本分,難道我嫂嫂和韻兒沒教過你嗎?”
“這…”
馬英見他一本正經,說的煞有其事,遲疑了一下,發現眾人都離得遠,一咬牙,接過藥酒倒在手中揉搓起來,雙頰卻是紅撲撲的。
“這還差不多,總算有了點做娘子的樣。”趙銳雙手枕在頭後,靠在一塊石頭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哼!”馬英見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樣,想起自己稀裡糊塗的被他毀了清白,導製現在束手束腳手,又被他嫂嫂逼著學文識字,頓時氣惱的一用力。
趙銳疼得是呲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哪裡還敢再調戲。
“好些了嗎?”過了好半晌,馬英才小聲道,見他沒有回答,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竟然睡著了。
一個時辰轉瞬即過,當天蒙蒙亮時,趙銳就命令眾人吃點乾糧,然後選了一處地埋伏了起來。
他帶著一百人埋伏在官道裡側的斜坡上,準備扔手雷,馬英則帶著剩下的人,埋伏在外側的草叢中。
為了安全起見,甚至還派了兩隊人馬,換上寧武關守軍的服飾,去官道兩頭設卡攔截其他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