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轉瞬即逝,時間已經來到了崇禎五年七月。
六月中,由於黃河孟津口決堤,導致大量百姓無家可歸,走入絕境,紛紛投奔流民軍。
一時間,洛陽和山西南部各州縣到處都是反賊,攪得是天翻地覆,各路流民軍聲勢都大漲。
此時,趙家的三萬畝土地早已收割完畢,並曬乾入倉,每畝地平均收獲了百斤糧食左右。
整個大同府,恐怕也就朔州,一畝地可以收這麼多糧食,因為除了朔州,其他各地由於霜期較短,都無法種植冬小麥。
整整兩萬五千石糧食,收租一萬兩千五百石,按照如今小麥七兩銀子一石,足足八萬多兩銀子進帳。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大跳,趙銳總算明白為何古人那麼熱衷於土地了。
這大半年來,賣青鹽加起來利潤還不到一萬兩,比起種地收租差遠了。
當然,主要還是朔州西北地區大多都是良田,東部王家那兩萬畝土地,更是位於桑乾河支流旁,是朔州最好的土地。
同樣,向他這般擁有三萬良畝,還一分稅收都不上交的地主,除了各地的藩王還真不多。
雖然倉庫裡堆滿了糧食,但趙銳還是拿出了十萬兩銀子,像其他大戶收購糧食,至於散戶,朔州早已絕跡。
這導致朔州這次不但稅收減少了一大半,外地糧商根本就收不到糧食,全部進入了井坪堡的糧倉,囤積了起來。
南部礦山下的小河兩旁,放眼望去全是一棟棟磚瓦大房,上百道黑煙滾滾冒出,足足有五千多人在此乾活。
煉鐵廠,焦炭廠,石灰廠,磚瓦廠,都在小河兩旁,甚至水泥和玻璃,趙銳也讓人在試著燒製。
玻璃和水泥的原材料,趙銳都知道,至於工藝,他相信隻要反複的燒製摸索,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隻要舍得賞銀,舍得讓他們浪費,他絲毫不懷疑這幫工匠的能力,就像那濃硫酸大規模提煉方法,隻是三個月就被徐老道搞出來了。
高濃度的烈酒和香精也提煉了許多,經過上千次的熬製試驗,香皂已經無限接近成功。
如今徐老道可謂是徹底陷了進去,趙銳同樣在河旁給他建了幾棟房子,一應所需全部滿足,帶著幾十名弟子,每天忙的是不亦樂乎。
這座山穀,雖然煤炭要從外麵運,但石灰石和粘土卻是應有儘有,再加上鐵礦,完全就被趙銳打造成了化工和重工基地。
煉鐵土爐比以前番了幾倍,煉鐵高爐,趙銳隻聽說過,所以也隻能說了個大概,讓那些老師傅們自個兒琢磨,還有大批量煉鋼的方法,隻要誰搞出來獎勵都是大大的。
此刻,趙銳正遠遠的指揮著上百名身穿牛皮防護服,頭戴土製呼吸器的青壯,將一桶桶加工過的磷礦粉,倒入大缸內,然後再倒入一桶桶濃硫酸攪拌。
隻見直徑近兩米的大缸,足足有兩百多口,全部埋在地下,上麵搭著草棚。
這種將濃硫酸和磷礦粉混合到一起,然後密封埋在地下進行發酵,生產磷肥的土辦法,趙銳前世還是在一本中看見過,為此還特地百度查證過,發現那位作者並非杜撰。
所以在發現這處鐵礦竟然有大量的伴生磷礦石後,而那時徐老道又將濃硫酸的提煉工藝搞了出來,他就決定生產磷肥。
期間小規模地實驗了很多次,直到成功,才開始大規模收購綠鞏,並成立專門的濃綠鞏油提煉基地,和製作所需要用到的工具。
有了磷肥,雖然是土製的,但再加上水利灌溉,他相信每畝地增產一半,達到一石多點,還是能做到的。
隨著上百名青壯開始攪拌,到處都彌漫了刺鼻的白煙,趙銳嚇得不得不開溜。
這種化學反應產生的毒煙,對人體傷害是非常大的,反正這幫家夥也知道怎麼做了,他完全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
有了這處重工和化工基地,趙銳早就警告過所有的百姓,河裡的水不能喝,必需要喝井中的水和山上的泉水,最好是燒開一下。
“二爺,你身上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
趙銳一回到井坪堡,李婉柔和馬韻兒就捂著鼻子,秀眉都皺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