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人家,不知你有何事?”趙銳翻身下馬,眉頭都皺成了川字,朝叫他的那名胡須皆白的老者拱了拱手,發現對方還真有些眼熟。
“棟國賢弟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連為兄都不記得了?”老者上前一步笑道。
“你…你是李兄?”趙銳一拍額頭,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是去年和他一起院試的榆次縣李老頭,姓李,名國達,字瑞豐。
“嗬嗬,我還以為賢弟如今當了將軍,不認得為兄了。”老者顯得非常親熱,上前抓住趙銳的手笑道。
“李兄勿怪,實在是近日中暑,頭腦還有些不清醒。”趙銳臉皮抽搐了一下,尷尬的道。
“二郎,你和他?”馬英見兩人稱兄道弟,吃驚地張大了小嘴。
趙銳苦笑,李國達卻是絲毫不在意,開始給趙銳介紹起同伴來。
“賢弟,這位是我榆次劉舉人,萬曆二十年中的舉。”
“幸會幸會!”
“趙賢弟客氣了。”
趙銳連忙拱手打招呼,最後發現這十五人,竟然都是太原府附近各縣的舉人秀才。
“得知賢弟竟棄筆從戎,為兄是非常的敬佩,如今我大明內憂外患,雖然我等已年過半百,但也想為朝廷儘一份綿薄之力,還望賢弟莫要嫌棄…”
“等等,李兄,你是說你們打算投奔我趙家軍?”趙銳差點沒驚掉下巴。
“正是!”
眾人都是頻頻點頭。
“這…好吧!”趙銳看著他們也是哭笑不得,本來有讀書人投奔,他自然求之不得,可這些人實在是年紀太大了。
大的還有些離譜,十五人中年紀最小的恐怕也得有五十了,而年紀最大的李國達足足有七十四歲,但最後還是點點頭,給他們安排了幾輛馬車。
他知道這些人應該都是對科舉絕望了,又見他趙家軍氣勢不凡,裝備精良,所以才想跟著去撈點戰功,看能不能在有生之年過過當官的癮。
畢竟舉人是可以當官的,運氣好弄個雜官兒,如州判官,同知輕而易舉,甚至知縣都有可能,而自己以前又是秀才,這就使得不會被人嘲笑,有投奔武人之嫌。
想清楚這點後,趙銳也不得不佩服這些老東西,眼光真特麼毒辣,官癮真大。
“二郎,你不會真打算將他們帶上吧?”馬英一臉詫異。
“嗯!咱們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識字的讀書人,他們雖然年紀大,但還是有點用處的。”
趙銳點點頭,他不敢不收呀!這麼大的天氣,人家一大把年紀特意來投奔,這要是趕回去,還不知道怎麼編排自己。
這些人可都是太原附近的老舉人,老秀才,輿論權就掌握在他們手裡。
“咯咯,二郎,剛才那李老頭怎麼叫你賢弟?”馬英一想到剛才兩人稱兄道弟,就笑得發枝亂顫。
“這不是同窗嗎?去年我倆一起中的秀才,我第一名,他倒數第一名…”趙銳尷尬一笑,然後給她解釋起來。
說來這李國達也夠悲催的,考了幾十年,直到去年才考中,頓時就成為了整個山西年紀最大的秀才。
而他卻成為了山西年紀最小的秀才,兩人年紀剛好相差一個甲子,又是同一期中的秀才,結果就成為了一段佳話。
李老頭估計也是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再中舉,考進士,但他卻潛力無限,可能也是為了家中子弟,以後好多一個狀元叔父,硬要和他稱兄道弟,為此還數次宴請。
當時的銳哥,就是被他嫂子教傻了的書呆子,還高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