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柳梅當時正在和花登以及她的生母,也就是花彥霖的奶娘喝茶,聽到下人說昨日京都衙門抓了個給書生投毒的賊人,手中的茶杯嚇的摔在了地上,臉色慘白,表情驚惶。
“你說什麼?被抓住了?”柳梅扯著手中的絲巾,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可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內心並不平靜。
花登著急的走到她麵前,“姨娘,這可如何是好?”
“急什麼?”柳梅屏退了下人,這才對花登說道,“我既然敢讓那個人去,自然是不怕他供出我。”
柳梅冷冷笑道,“那人的妻兒老小都在我手裡,他會抗下所有事兒的。”
“那你剛剛為何?”
柳梅歎了口氣,“我是擔心,既然那人被抓住了,隻怕那賤種會起了防備心,之後我們再想做什麼,就更難了,可再過兩天就是會考,到時候我們就更無從下手了。”
“那怎麼辦?”花登著急的問道。
柳梅冷著臉,“再找找機會吧,若是……隻能期盼他名落孫山了……”
“可若他考中了怎麼辦?”花登臉色難看的問。
柳梅咬了咬牙,眼中迸發出凶光,“那就隻能破釜沉舟了!”
與其等著被發現,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冒著風險也要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
不趁著那賤種羽翼未豐的時候把人除掉,難不成還要等他和花彥霖同朝為官,被發現端倪嗎?
“其實……”花登猶豫的說道,“世上相似之人這麼多,即便被人發現了,隻說是巧合也行吧?”
柳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個賤種留著,對我們就是最大的威脅,你願意一輩子都活在擔憂被拆穿身世的惶恐中嗎?”
花登聽到柳梅這麼說,頓時抖了抖,再也不吭聲了。
“行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隻要管好你的嘴巴,彆讓你父親知道這件事就行。”柳梅無奈的擺擺手。
看著花登離開的背影,柳梅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些年讓他過的□□穩了,竟然半點男子氣概也沒有,還不如溪兒一個女兒家狠得下心!”
柳母這時才湊了過來,遲疑的問道,“溪兒上次回來要的那個東西,你真的給她了?”
柳梅痛快的點點頭,“給了。”
柳母倒吸一口冷氣,“那可是王妃!你們不怕被發現啊?”
柳梅冷笑了一生,“富貴險中求,誰讓那個老不死的給我女兒添堵呢?”她安撫的拍了拍柳母的手背,“娘你放心吧,當年白氏病重,白家可是求了宮中的禦醫來看的,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那端王妃,不過是第二個白氏罷了。”
柳母沒吭聲,隻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她這個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養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連帶著外孫女,也是個心狠的。有時候想想,就連她這個當娘的,心裡都忍不住發寒。
可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她能怎麼辦呢?
又兩日,在白府的嚴密護衛下,柳梅到底是沒能得逞。一大早,大夫人、二夫人帶著幾個姑娘出門,去考場對麵的飯店要了個雅間坐下,眼看著李緣禮完好無損的進了考場,這才放心了下來。
瑞朝的會考條件相當不錯,每個人有單獨的隔間,早中晚每日送三餐飯,隔間裡有床板,隻是沒有被褥,好在如今天氣正炎熱,沒有被褥也不妨事。
李緣禮這一進去,就要六日後才會出來。
考完試後,第三日放榜,放榜後隔兩日,便是殿試。
花容與大舅母二舅母商議之後,決定等李緣禮這次考完試後,便將人接到白府去。
越往後,他便會越危險,而且有些人,也該清算了。
大夫人看著考場的大門緊緊關閉,有些感慨,“十年寒窗苦讀,就看這幾天了。”
幾個小姑娘現在還不知道真假表哥的事兒,聽了大夫人的感慨,嘻嘻哈哈的搶著點心,一點也沒放在心上,花容也在其中,這些天她倒是和外祖家這幾個表妹關係越發的融洽了。
吃過點心,一家人便回了將軍府。
大夫人先獨自去見了老夫人,這兩天她也在慢慢的試探著,把真相透露給老夫人知道,老夫人現在也確實有所懷疑了,有了心理準備,想必之後她也能更好的接受真相,不至於太受打擊。
考試第二天,派去尋找知道當年換嬰知情者的幾個人也回來了,還帶了一男一女。
認證物證具在,隻差最後一步了。
又過了兩日,大夫人和二夫人帶著府上的姑娘去參加肖尚書府上老夫人的生日宴。
花容自然也在其中。
瑞朝風氣還算開放,女子和離雖不常見但也並不算什麼天大的事情,隻是難免有些人會說三道四。
花容剛下了馬車,就遇上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