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這整個寧安王府都已經成了蕭懷琳的了,那些下人們,也全部歸順於他,成為了他的人。
安康郡主聽著蕭懷琳一口一個“姨母”,一口一個“父王”,隻覺得諷刺極了,淚水止不住落下。
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等到一副湯藥給寧安王灌下,他大口地喘著粗氣,不甘地看著蕭懷琳。
他怎敢,怎敢,怎敢說自己無能!
自己年少開始就在馬背上打天下!這萬裡江山儘是自己一寸一寸用刀砍出來的,他怎敢說自己無能!
自己,無所不能!!!
知曉寧安王破了心防,蕭懷琳挑眉,冷笑:“你覺得自己並非無能?可你現在無力地躺在榻上,就連是死是活,都要由我決定。”
蕭懷琳附到寧安王耳邊,輕聲道:“你越是不想承認,我就越要撕毀你那張自欺欺人的麵具;你越是不敢讓你的女兒知道真相,我就偏偏要讓你的女兒知道你是個怎樣卑劣的小人。”
“多虧了你的教導,我現在手裡能夠吊著你命的方法還有許多。”
“你現在就算想死,都要求我。”
“......你!”寧安王咬緊牙,他全然未曾想過,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兒子,第一個要對付的,竟然是自己!
可是如今他的喉嚨裡已經填滿了濃痰和瘀血,除了一個“你”,他甚至說不出第二個字。
蕭懷琳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你覺得自己光明磊落,才被陰險小人謀奪了自己的位子,害死自己的孩子?”
“可是你當年欺辱我生母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個陰險小人?這些年來,你的手段比你口中的那個陰險小人高明嗎?”
蕭懷琳的目光陡然變得凶狠:“你護不住我生母,甚至於隻敢將我留在安定侯府,直到我十三歲才接回來,不就是因為你自私卑鄙,懦弱無能嗎?”
“你知道自己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護不住,所以乾脆就不敢護了,放任他自生自滅,若是他僥幸活下來,你再坐享其成!”
“你......胡!”寧安王隻覺得自己的胸膛如同炸開了一般,他用儘最後的力氣指向蕭懷琳,吐出了他這輩子的最後一個字,“說!”
說完這個字,寧安王仿佛真的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維持著瞪大的雙眼,手臂無力的垂落,再沒有了任何反應。
“父王,父王!”安康郡主掙脫出下人的禁錮,奮力撲到寧安王逐漸冰冷的身體上,大哭。
“為什麼!”安康郡主憤恨地看向蕭懷琳,“他是你的父王啊!”
然而蕭懷琳卻又跪坐下來,始終維持著和她平視的目光,語氣溫柔得可怕:“這不是姨母教我的嗎?”
“您親口告訴我,要我好好地活下來,給我的生母報仇。”
蕭懷琳指著逐漸僵硬的寧安王的屍體,譏笑道:“侄兒終於報仇了,親手將害死我生母的罪人繩之以法。”
“他本就行將就木,殺了他沒有任何的意義,因此我就選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擊碎他的心防,讓他看清自己的卑鄙無能,讓他到死也無顏麵對自己最愛的女兒。”
“我要讓他帶著不甘和遺憾而亡,讓他死不瞑目!”
“這些不都是姨母教導我的嗎?”
“瘋子!”安康郡主伸出手想要向蕭懷琳的臉上甩去,然而卻被後者側身閃過。
蕭懷琳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淡淡道:“安康郡主傷心過度,送去後院休息。”
說罷便有兩個下人走上來,一左一右把安康郡主架走。
“你們敢!一群下賤胚子!”安康郡主用儘全身的力氣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隻能掙紮著被下人們架走,“你放開我!蕭懷琳!你個不孝子!”
蕭懷琳就這麼靜靜地站著,聽著安康郡主的各種咒罵,直到咒罵的聲音遠去,蕭懷琳才道:“寧安王身隕,報喪吧。”
下人連忙應著,來到院外大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