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對視了一眼,這裡麵肯定有事。
說話的那個還想上去,卻被他的同伴攔住,同伴朝兩兄弟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他看兩兄弟的穿著。
隻見那兩兄弟衣服的布料、腰間的玉佩都不似一般的富家少爺,恐怕是有些身份的,那人冷哼了一聲,和同伴走遠了。
楊紈嵐無語道:“怎麼這種人還能來考院試啊。”
錢誌遠冷哼了一聲:“家裡有錢,請得起好先生,早點開蒙,什麼都給配最好的,學個八年九年,傻子都能考上秀才。”
兩兄弟又對視了一眼。
楊紈嵐用手肘捅了一下錢誌遠,齜牙笑道:“我跟你說,你這兩天可有口福了,看見那兩個罐子沒?”
畢竟考慮到兩個孩子不方便帶太多行李,秋姨娘準備的陶罐其實也沒有多大,不過確實不輕是真的,兩兄弟一人提著一個。
錢誌遠上去顛了顛:“這麼沉,什麼東西?”
楊紈嵐擠眉弄眼道:“讓你流連忘返的東西。”
“切。”錢誌遠表示不屑,但還是幫他們把陶罐放好。
錢誌遠家裡沒有地,但是經常幫鄉裡鄰裡乾農活,好換些糧食,兩條手臂繃起勁來肌肉線條格外清晰。
楊紈嵐直接看呆了:“......”
楊紈楓默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等到兩兄弟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以後,鈴聲適時響了起來,考生們隨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督考進入考場維持秩序。
正場也很簡單,不過院試與縣試府試不同的是,不再是當場考完便出結果,而是在複試結束後,將答卷送往五百裡外的書院評卷。
正場考完不能當場出結果,也有不少考生開始揣揣不安。
隻是這份不安很快被枯坐一天勞累後的饑餓感取代。
錢誌遠摸出了包袱裡兩個已經冷掉的饅頭,有些舍不得下口。
這是他今日一整日的口糧,他娘求遍了整個村子裡才借來了一點白麵,蒸出了四個饅頭,每日兩個。
錢誌遠眼睛一閉,剛打算下口,忽而頭頂傳來聲音:“吃啥呢誌遠?”
“白麵饅頭。”楊紈嵐湊近一看,“怎麼沒有菜啊?”
錢誌遠一噎,沒好氣道:“錢某家貧,比不得楊二少爺日日山珍海味。”
“是楊三少爺。”楊紈嵐糾正道,然後拍了拍錢誌遠的後背,“你過來幫我把陶罐子打開。”
“你自己沒手沒腳啊?”錢誌遠白了他一眼。
“有好東西。”楊紈嵐又道,“你饅頭先彆吃,留著把我和我哥的罐子打開以後再吃。”
“什麼玩意,這麼神神秘秘的。”錢誌遠撇了撇嘴,但還是起身去了楊紈嵐的座位。
等到那陶罐子打開以後,鹵肉的香味頓時四溢而來,香得整個考場的考生紛紛扭頭。
“你小子,真會吃!”錢誌遠吞了吞口水。
“我就說你小子有口福了吧。”楊紈嵐從包袱裡拿出了兩張麵餅和兩雙筷子,分給錢誌遠一雙,又扭頭招呼楊紈楓,“哥你快來!”
楊紈楓應了一聲,也拿著筷子和麵餅過來了,兄弟倆圍著罐子夾了一塊鹵肉,嗯,真香啊!
比上次的還香,秋姨娘真厲害!
一口鹵肉下肚,錢誌遠卻仍舊站在原地,手裡拿著楊紈嵐給的筷子,呆呆地看著那一罐香味四溢的鹵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