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亦是驚訝得很,他先是向兩位少爺行了一禮,隨後才道:“錢公子?”
原來前幾年在城外施粥一事,都是劉管事主持的,因此才湊巧遇見了錢誌遠。
也正是劉管事聽說了錢誌遠一邊念書一邊照顧母親的事,才會囑咐下人每次多給錢誌遠一些粥。
如今在侯府重逢,甚是高興。
“沒想到二少爺和三少爺口中,那位中了廩生的朋友是錢公子啊!”劉管事欣慰道,隨後又看向錢誌遠身旁的錢氏,“這位就是錢夫人?”
先前他便得了夫人的命令,去外邊做了一套家具,對錢家母子的事,蘇若琳並沒有隱瞞的打算,因此個中內情劉管事知道得很清楚。
錢氏連忙擺手:“我不過一個鄉下婦人,如何能被稱作夫人?”
大戶人家大多規矩森嚴,若是主子太過仁善便會讓下人覺得好欺負,然而蘇若琳禦下向來恩威並重,主奴和睦,因此錢氏的這份謙卑竟反倒給劉管事增添了幾分好感。
“哈哈哈,若是如此那劉某就不客氣了。”劉管事道,“劉某兒子和令郎歲數相當,在此稱呼您一聲錢嫂可好?”
錢氏含蓄地笑了:“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末了又道:“劉管事這三年的恩情,我們母子銘記在心,若是將來有用得著我們母子的地方,請劉管事儘管開口。”
“哈哈哈,劉某可不敢記這份恩情。”劉管事擺手道,“錢嫂和公子該感謝的是夫人和兩位少爺,若不是夫人和少爺們慈悲仁善,又哪來的當初相識與今日相逢?”
就在這時,內屋響起了一道清麗的聲音:“是誰誇我慈悲仁善呢?”
隻見蘇若琳從內屋走了出來:“劉管事你這麼誇我,我可是也不給賞賜的。”
兩兄弟歡喜地跑到蘇若琳身邊:“母親!”
蘇若琳含笑著揉了揉兩兄弟的腦袋。
劉管事笑道:“對夫人的稱讚小的不過發自肺腑,怎能以此邀功?”
末了又道:“說起來,當年小的向夫人稟告,抄書養母的書生那事,夫人可還記得?”
“記得的。”蘇若琳這才看向錢誌遠,“隻是沒想到,原來那孩子竟是錢公子。”
劉管事恰到好處地拍了個馬屁:“這就是緣分啊!夫人和兩位少爺仁善,錢公子也是有才華有德行的,才能有這般緣分!”
蘇若琳樂得合不攏嘴,沒錯誰都知道這是馬屁,但是姐真的樂意聽!
“既然這樣,那我就真的不得不賞了,綠俏!”
劉管事忙不迭接過荷包:“謝夫人!”
短暫的寒暄過後,劉管事便告退了,錢氏看著蘇若琳就要跪下:“多謝夫人大恩大德!”
錢誌遠見狀也跟著跪下。
“不必如此大禮!”蘇若琳連忙讓丫鬟們攔下兩人,又招呼他們落座,“給兩位上茶。”
錢家母子接過茶,但是沒敢喝,錢氏搓了搓那雙滿是厚繭的手,拘謹道:“我們母子是來向夫人道謝的,多謝夫人對我們母子的大恩。”
蘇若琳抿了口茶,默不作聲地將錢氏上下打量了一遍。
看樣子就隻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婦女,可是這個時代敢未婚先孕的女子,真的能這麼老實?
“兩位應是醒來沒多久吧,何必這麼著急忙慌地趕過來?我這不著急的。”
“不不不。”錢氏搖頭,“夫人大恩大德,我們母子已沒有能夠報答的,又怎敢怠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