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桑意味深長的盯他。
心底知道,劉德運就是仗著她沒看清人,不知曉跪著的是誰。要不是她看過書,清楚的知道那就是謝玉衡,今日怕是也要被他蒙混過去了。
她將頭顱微抬,“劉大人這是嗬責孤多管閒事了?”所指的赫然就是跪著的謝玉衡,她沒在去瞧劉德運僵硬的臉,仍嬌縱道,“孤倒覺著他甚合眼緣。他,今日孤要定了!”
劉德運油膩的臉上,僅存的笑差點都要維持不住,也不願招惹眼前這小祖宗,隻能假裝大方的哄騙著:“沒想到公主也喜歡女色。今日太晚,不若臣明日親自將人給殿下送去可好?”
“哼!劉大人是覺得孤傻嗎?孤現在就在這,無需勞煩劉大人多此一舉。”
“永安公主!你個女娃娃,今日作出這等搶人妻妾的事,日後傳出去怕是不好聽!”劉德運收起笑,擰起了眉,“還不快動手!”
那老奴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管事,一下子就明白了劉德運的意思。手中端來的那盆滾水眼看就要往謝玉衡臉上潑。
孟挽桑麵色一寒,也明白他這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想讓謝玉衡毀容,落得個無從對證。
絕對不能如他願,這盆熱水一定不能潑到謝玉衡身上。
孟挽桑迅速抽過身側待女腰間彆著的馬鞭,嬌嫩的手緊緊握著,毫不留情的用力抽去,馬鞭在空中揮的咧咧生風。
這一下鞭子若是打在身上,定皮開肉綻,沒十天半個月恐怕都下不來床。
劉德運見這力道朝自己打來,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側身來躲,可惜馬鞭太快,即便躲了也還是被抽在肩頭,連帶身後奴仆一起被撞。
一盆熱水將錯就錯,竟然一點不剩的全潑在了劉德運背上。
沾血的馬鞭被孟挽桑扔在雪地上,漠然的繞過倒在身前的劉德運,緩步朝謝玉衡走近,嬌斥道。
“禁軍!”
幾乎瞬間,禁軍得令。
眨眼就將劉府僅剩的所有下人圍壓,小廝蜷縮顫抖著,婢女哭喊著,亂成一片。
身側替孟挽桑打傘的待女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倒不是怕闖禍,而是怕剛才那動作,孟挽桑會沾上熱水受傷。
畢竟公主身子嬌貴,性子也刁蠻,若是受了傷,先不說皇上,就是殿下也一定會好好懲戒她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孟挽桑不知這些彎彎繞繞,淡淡掃過謝玉衡身側站著的小廝,後者被嚇得腿軟,直接跪在地上。
她在謝玉衡身前站定,垂眸凝視,謝玉衡亦跪著未起。跪在他旁側的小廝像隻軟腳蝦,他卻肩背挺直不見半點窘迫。
腳下的雪全部融化,鞋底還能感覺到溫熱。他的嫁衣上落了一層冰,在她來之前謝玉衡應該就已經被潑過一遍熱水。
視線落回他的臉上,有些詫異,他儘然連睫毛都是白的。
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一詞,“白化病。”
孟挽桑輕輕嘀咕出聲。
從剛才開始,少年一直都處於置身事外的狀態,那盆熱水就要潑他身上,他明明可以躲開卻無動於衷,隻是安安靜靜的跪著。
仿佛和她們在兩個不同維度,此刻聽到這三個字,卻抬頭朝她望來。
他的瞳色很淺,像朦上山霧一樣,透著銀灰色。
孟挽桑能清楚看到他的眼底眏著她的模樣,可眼神卻並沒有聚焦。
如書中所描述,謝玉衡長的確實好看。可惜了,長的如此好看,卻是個瞎子,終是少了一分顏色。
孟挽桑如同施舍般冷聲道:“起來,同孤回宮。”
謝玉衡垂下眼眸,雪色睫毛輕顫著,端跪著並未起身,言語溫和說出的話卻是反抗。
“殿下,奴眼下是王爺的妾。”
孟挽桑也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不願同她回去,寧願在這做小妾。不過也是,原著中孟挽桑作為惡毒女配,折磨人的方法不少。
同她回去,和留在這裡並沒有太大區彆,隻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落入另一個深淵。
劉德運自然也聽到了,眼底閃過意外,隨後得意的笑起來:“看到沒,他不願同你回去,隻想做我的妾室。孟挽桑你莫要不識好歹!”
係統明顯也傻眼了,沒想到謝玉衡會是這反應,又怕孟挽桑被謝玉衡激怒,真的撒手不管將他留在劉府,因而急匆匆道。
【宿主一定要帶謝玉衡回去!不然劇情就要脫軌,將判定任務失敗。】
孟挽桑神色未變,收回打算攙扶的手,轉而錮住謝玉衡的下巴,迫使他抬頭,惡劣的笑了起來。
“你不願同孤回去?”
她惡劣的笑了起來,身為惡毒女配她自然是一身反骨,謝玉衡不願做的事,她自然是要逼迫他做了。
孟挽桑笑著將他鬆開,替他輕輕掃去肩頭落雪,嗓音溫和:“放心吧,今日孤定帶你回宮。”
“孟挽桑你仗著皇上寵愛,就當真以為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孟挽桑轉身望向還跌坐在地上的劉德運,見他憤怒的質問自己,毫不遲疑的一腳踩上剛才被她用馬鞭抽開的肩頭。
“小妾?”她彎下腰來,腳下惡狠狠的碾壓傷口,“他是我殿中不甚跑出的人。何時成了你的小妾?劉德運你好大的膽子!”
腳下劉德運瞬間哀嚎著,痛的幾乎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孟挽桑你彆太囂張……宮中現如今可不止你一位受寵!”
孟挽桑眸色深了些,露出一點異色,看到他眼底的得意,忽然笑了起來。
是了,她差點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