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這才看清,陽光下的玉雕像瑩白溫潤,赫然就是孟挽桑的模樣。雖然雕刻的簡陋,但其神韻極像,不知是否是用料的緣故,透出一股慈愛的感覺。
孟挽桑儘然要自己跪拜與她!
德妃一口銀牙緊咬,恨極了,卻也隻能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婢女顫顫巍巍的將其收下。
折騰這一番,孟挽桑在回鳳陽閣天色已暗。
白日裡謝玉衡足足跪拜了近三四個時辰,這會跟著轎攆,一瘸一拐走的很慢。
孟挽桑沒有讓他上轎,或者讓人攙扶著。隻是示意春花行慢些,將就著謝玉衡的步子,便閉目輕輕敲著指。
她是故意的,她想要謝玉衡記住今日種種。
孟挽桑在心底默默的數數,謝玉衡比她預想的還好能撐。幾乎是走到鳳陽閣的殿門外,他才體力不支倒下的。
謝玉衡倒的太突然,不甚砸在轎攆的抬乾上,連帶著轎攆都受到簸箕,驟然停下。
險些讓孟挽桑也跌下轎攆,春花膽戰心驚的扶住她,孟挽桑睜開了眼,到是未見怒氣。
“找人將他背進去。”孟挽桑作勢要下轎攆,春花連忙攙扶。
孟挽桑見謝玉衡被抬就要近鳳陽閣,轉入旁側小路,喚道,“將他背進我屋裡。”
“是。”
前頭的太監腳下一頓,轉變了方向,孟挽桑便捧著暖爐緩緩跟在後頭。
屋子裡很暖,就算她離開屋子,裡頭的炭火都未曾熄滅過,為的就是她回來時屋裡仍就是暖和的。
謝玉衡被指揮著放在地上的毛毯上,孟挽桑懶懶臥進軟榻,將暖爐擱在桌上,秋菊立時將一盞熱茶端上。
“可要奴婢去請太醫?”
孟挽桑將手裡的熱茶輕輕吹過。
還去請禦醫?就算禦醫耐煩,她都要請厭了。最近日日傳喚,多的時候一日要喚兩次,實在吃不消左右謝玉衡命硬死不了。
“不用了,打盆熱水來,再換一名太監。”
和熱水一起來的還有晚膳。
孟挽桑便一邊用膳,一邊指揮著被挑選來的太監,將謝玉衡的衣服拔下。
謝玉衡背上挨了打,衣衫粘在血肉上,一時間並不好脫。小太監摸不透孟挽桑的心思,以為孟挽桑對這奴仆寶貝的緊,畢竟他長的這般好看。
生怕自己將他弄傷了,因此隻是簡單的幫謝玉衡脫件衣衫,就緊張的滿頭大汗,可越是緊張手就越抖,越是脫不下來。
忍不住氣惱,又害怕。
但即便不是貼身伺候的人,也最是知曉孟挽桑的秉性,向來喜怒無常,對他們的性命從不放在心上,往年被她打罰的數不勝數。
他想的入神,就聽到了孟挽桑的催命符。
“動做快些,再等下去水都要冷了。脫不下來就用剪刀剪開,在一點點掀去。”
小太監顫抖著應,“是。”臉上的汗水彙聚著滴落。
忙活半天總算是將衣服脫下,孟挽桑吃的也差不多,春花端著碗筷出去,屋子裡隻剩嘩嘩的水聲。
孟挽桑掃過那盆被血染的通紅的水,看著太監將手裡洗淨的帕子擰乾,續而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