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看看?”
孟挽桑伸手去接,冰冷的涼意落在指腹上,她卻觸電般收回。
下意識的撫上胸口。
那顆雕刻了大半的印章便掉在了地上,穿過桌角咕嚕嚕的滾到了她的白皙的腳畔。
“殿下?”
孟挽桑立馬回神。
謝玉衡已然彎腰將那枚印章撿回,至此放在掌心,挪置到她身前。
“殿下這次可要拿穩了,千萬不要在掉了。”
孟挽桑心不在焉的應下,將他手中捧著的印章拿走。
“好。”
這幾日半夜她總覺得熊口上的傷處泛涼,但醒來在檢查,又好好的,沒有任何異常,就連傷口看著都隱隱有結痂的趨勢。
剛剛的觸覺,謝玉衡指尖的涼意,同晚上的涼意有些相似,又不一樣。
將心底的古怪壓下。
印章是玉石做的極易摔碎,好在地上鋪了一層柔軟的毛毯,印章才並未被磕碰而壞掉。
她將手中把玩的印章翻了個麵,刻字的那麵朝上,打量起來。
如謝玉衡所說那樣,這印章確實還未雕刻完,隻刻了個孟字,還有半個挽字。
他雕刻的字跡並不好看,歪歪曲曲的。
像五六歲剛啟蒙的稚子,寫在書麵上的字,雖工整但也難看,一筆一劃並不連貫。
“我刻的可好?”
“挺好的。”孟挽桑想了想,又覺得還是不要打擊他的自信心比較好,因而繼續強調,“你刻的很好看。”
指尖摸索過上麵的刻痕。
她想起先前謝玉衡確實說過,他不會寫字,而這字跡也確實簡陋。
她不得不鄭重其實的再問一遍,“謝玉衡,你學過字嗎?”
謝玉衡拿過桌上放下的刻刀把玩。
“沒有,殿下是第一個教我這些的。”
孟挽桑沉默的將印章放下,並未開口說話,心底隱隱有了個猜想。
起身,拿過之前被她扔在塌上的本子,又走回桌案前坐下,將書翻開。
書麵雪白一片,沒有半點字跡,她執起筆來,方才問。
“謝玉衡你有沒有特彆恨的人?”
她問的很認真,讓謝玉衡也多了一點認真。
“恨的人嗎?”
謝玉衡想了想後,仍舊笑著朝她搖頭。
“殿下,我沒有恨的人。”
孟挽桑擰眉望著他,著急道。
“那想要報複的人呢!”
手中的毛筆就懸空落在紙張上方,就墨水就從筆尖低落,砸在雪白的紙麵上,落下一點烏黑的墨子都沒發現。
見他仍舊搖頭,孟挽桑將眉頭皺的更緊。
“那劉淑敏呢?”
孟挽桑望著他神色平淡的麵色,直愣愣的望進那雙銀灰色的眼睛。
沒有一點波瀾。
孟挽桑有些無力,歎了口氣道。
“將她名字寫上吧。”頓了頓,“日後孤替你報仇。”
又將本子推給他,連帶手裡的買筆一起遞過去,用乾淨的筆杆敲了敲他的指腹。
“把筆握住,孤教你寫她的名字。”
謝玉衡看不見,最先握住的就是筆杆,卻還拿反了。
孟挽桑怕墨水滑落,糊他滿手的墨水,便牽著他的手,將毛筆準確無誤的遞到他手裡。
又掰扯著他的指頭,糾正了握筆的姿勢,方才握住他的手,避開那個黑色的墨點,指導他一筆一劃的將劉淑敏的名字寫下。
想了想,又幫他添了劉德運。
看著書上剛寫下的兩個名字,孟挽桑滿意的將筆放下。彎腰對著寫著名字的那麵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