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桑想了想後點頭,畢竟也隻有這個理由最解釋的通。
“也罷。”陸老夫人淺淺談了口氣,“阿婉同他們宋家無緣,希望你同那宋小將軍能得個善始善終。”
案上的燭火跳動了下,孟挽桑便看著桌案上刻著陸婉容姓名的靈牌。
“母親同宋將軍是舊識?”
“都是陳年舊事了,我老了,記不清楚了。”
陸老夫人卻磕上了眼,嘴裡繼續念起了了佛經,並不想言。
*
門窗緊閉著,房間裡一片昏暗。
一抹欣長身影坐在桌案旁,指尖捏著一縷羽毛,身上已經落上點點紅漬。
桌案上有許多各種樣式的刷子,邊上還放著一張油紙,紙麵上放著一小堆紅色的粉末。
被白哲的指腹撚起一些,撒在旁側的碗裡,摻著水紅彤彤一片。
而那隻羽毛被他撚在手裡,毛色已經被染的已經很豔了,但他還是一遍遍的往羽毛上刷著顏料,幾乎刷了十來遍謝玉衡才滿意。
這羽毛便是前幾日他從那隻鸚鵡頭上薅下來的羽毛,今日他同孟挽桑一起去了梅園,這才想起被他帶回的這根羽毛來。
他看不見顏色,便問過孟挽桑,臘梅的顏色,隻知曉它是紅的,同朱砂一般豔麗。
他慢條斯理的用刷子刷過羽毛,用刷子將混水的朱砂刷到每一根羽絨,直到他滿意後才放在旁側。
將窗戶推開一點點,借著一點冷風將它晾乾。
離他不遠處的窗戶也開著。
孟挽桑趴在窗邊想著之後幾日的行程,忍不住又想到了,白日祠堂裡陸老夫人的話。
祠堂裡她那些未曾說完的話,又都是什麼意思呢?
身邊的窗戶開著,飛雪飄了進來。
落在她的臉頰上,沁涼,孟挽桑這才回神。
就連她今日剛折來的梅花上,也落上飄雪,插在一支玉瓶裡,擺放在窗畔的小案上,清雅極了。
孟挽桑卻沒什麼心思賞看。
下意識去去尋找謝玉衡的身影,卻沒看見他人。
明明剛才謝玉衡還在那金絲鳥籠旁的,眼下哪裡卻空無一人,就連掛在那隻金絲鳥籠都不見了。
孟挽桑遲疑了片刻出門。
耳房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謝玉衡果然在裡頭。孟挽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案旁的謝玉衡,他手裡正拿著什麼東西往耳朵上戴。
“你在做什麼?”
孟挽桑逆光站著,臉上的表情埋藏在陰影裡。
謝玉衡本就看不到,但他聽到聲音了,也認出了孟挽桑的腳步聲。因此對於孟挽桑的突然闖入並未見半點慌張,白淨的臉龐半偏著。
“我在戴耳環,殿下要幫我帶嗎?”
桌上便放著那隻不見的金絲鳥籠,籠子形狀有些奇怪,已經被出金絲來,幾根金絲彎曲的胡亂落在桌麵上。
孟挽桑粗粗掃過一眼,就看向他手中那隻羽毛,他用手舉著,似乎怕她看不到還特意晃了晃。
“這羽毛好眼熟,你從哪得來的?”
見他沒有要幫自己帶的意思,便將手收回,自己扣著耳垂,用力按了下去。
他本就沒有耳洞,這個耳環是硬生生被他按進肉裡的。
“還看嗎?”他笑著碰了碰掛在耳垂下的羽毛,“這是從殿下那隻鸚鵡身上拔下來的。”
孟挽桑擰眉,謝玉衡卻是笑了起來,耳朵上的那隻羽毛也輕飄飄的顫動著。
孟挽桑視線卻落在他的肩頭。
一滴鮮紅的血劃過耳垂滴落,落在肩頭,他身上穿的衣衫本就白,這一點嫣紅最是惹眼。
聽她沉默,謝玉衡笑了起來。
“我騙殿下的。”他漫不經心道,“那隻鳥掉毛,這跟是我從籠中撿的。殿下沒發現,那隻鸚鵡是禿頭的嗎?”
孟挽桑思考了一番搖頭,但又很快反應過來,敏銳的察覺不對勁的地方。
“謝玉衡你怎麼知曉它禿頭。”
謝玉衡將那隻紅色羽毛的耳環取下,仔細放進一個木盒子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