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衡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的黑芒,用指腹用力按了按眼球。
劉寶贛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隻是冷聲質問道:“那日的人到底是誰!”
謝玉衡勾著唇,拿著傘走近一步,一直骨節分明的手利落的扣住了他的脖頸。
眼底一片清明,甚至淺笑吟吟的望著劉寶贛,眼底終於多了一點笑意。
“你為何這般想知道呢?又為何要問我呢?”
手中的力氣微微收緊,大拇指的指腹就按在劉寶贛的喉結上,銀灰色的眼睛彎起。
“劉公子是覺得我該知道些什麼嗎?”
明明是笑著的模樣,笑意卻不達眼底。
握著傘的指,攆磨著傘柄上的紋路。
謝玉衡突然不想聽他的回答了,劉寶贛滿嘴謊話,就算說了也不一定是真的,而且他也並不好奇。
劉寶贛不知道謝玉衡的想法,隻是被他壓的腿肚子微微打著顫,對上謝玉衡清淺笑意的眼,沒緣由的生出了一股恐懼。
明明落在脖頸間的手並未用大的力氣,但劉寶贛卻覺得窒息,窒息到他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整張臉都應為呼吸不暢而漲紅著,在劉寶贛覺得自己裡死亡最近之時,謝玉衡奇跡的鬆開了手,很是矜持的後退了一步。
“劉德運?”
女子清泠的嗓音自背後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殿下,劉公子的衣領歪了,正叫我幫他拉正呢!”
孟挽桑見到謝玉衡時微愣。
劉寶贛的臉色也有些白,下意識摸了摸脖頸。“放屁,剛剛明明是他掐……”憤慨的話半路卡住,突然察覺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講出來難免丟麵子。
自己連瞎子都不如,被他掐住脖子實在難聽了些。
張了張嘴,胖而黑的臉轉變成黑紅。
孟挽桑目光複雜的看著他,轉而掃過他頸肩,看不出一點痕跡,隻是衣領有些許淩亂。
相對劉寶贛嘴裡的話,孟挽桑更相信謝玉衡的說辭。
想到劉德運的癖好,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身為他的嫡子,劉寶贛或許也有一些相同的喜好。
將謝玉衡攔在自己身後些,眸色黑沉下來。
“今日管如何,日後你離謝玉衡遠些。”
等劉寶贛離開。
孟挽桑臉上的陰沉一點沒有消散,回頭望上一眼經閉的房門撇了撇嘴。
孟挽桑同林修齊唇槍舌戰的糾纏許久,浪費了她諸多口舌,可惜林修齊就是油鹽不進。
不謝玉衡單獨講學這事,保持拒絕的態度,不論她如何說,都紋絲不變。
還真是倔的很。
“殿下?”
孟挽桑被謝玉衡喚回神。
她這才想起,謝玉衡不應該在這。她離開前,明明囑咐了祝子昂將他送回丁字班的。
那股淡淡的思慮被掃空,轉變成疑惑,祝子昂呢?是否是中途發生了什麼意外。
“你怎麼在這?祝子昂呢?怎麼沒將你送回去?”
“祝公子似乎肚子疼,一路上忍得難受,邊去找如廁了。我以為我認路,沒想到走岔了。”頓了頓,將話補充完整,“又剛好碰到了劉寶贛。”
“搞好?”
孟挽桑輕輕笑了。
到底是真的碰巧,還是有意為之呢?
她上前一步,剛好走出綠茵,頭頂的陽光照下,回頭望了一眼謝玉衡,見他手中收起的油紙扇,抿唇低聲道。
“將傘撐好。”
想到先前,隻是領著他在外頭走上下半日,謝玉衡的身上就發起了紅疹。
嬌貴成這樣,可經不起一點折騰。
見謝玉衡乖順的將手頭拿著的油紙扇撐開,孟挽桑這才滿意的朝前走去。
她走的並沒有很快,孟挽桑可以放緩了一點點腳步,等謝玉衡辨彆,跟上她。
丁字班同這裡完全是兩個方向,就回去的路略微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