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些他的事,但還沒傻到跟他敘舊。
如今的他,對她而言,隻是初臻的蕭總,一個她誓死要拿下的財神爺。
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忽略了什麼事,反應過來後,沈棠依先開了口,“蕭總,跟我們一起過來的那位先生呢?”
“有事先走了。”蕭儒墨將頭轉了過來,靠在了椅背上。
本來的打算,是將她送到醫院後,讓齊卓幫忙處理一下,他還要趕回去陪婉書。
出差的這些天,答應了帶禮物給婉書,中途她打了電話過來,他承諾了會儘量早些回去。
結果齊卓有急事要先走,倒將燙手的山芋交給他了。
熱鬨是那小子要看的,善後的事卻是他在處理,明天遇到,他一定要討回這筆債。
處理好傷口後,他本可以先行離開,但在目睹到這個女人從始至終一聲不吭的樣子和那蒼白的臉色後,他突然有些邁不開腳步了。
或許,他們曾經也算是師兄妹的關係,才會讓他於心不忍。
沈棠依......
他是不是真的在以前就聽到過這個名字?
“蕭總,剛剛那位先生是您朋友嗎?我昨天在初臻也見過他。”故意地打探,隻為了多了解他一些。
楊總說得對,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他是初臻珠寶設計部總監。”
“那他叫什麼?”
“齊卓。”
“哦。”
楊總說過,初臻的霍董很會慧眼識人,知人善用,看來所言不假啊。
“齊總跟您是好朋友嗎?”沈棠依沉默了一會兒後,又問道。
“打算從齊總入手?”
沈棠依吸了吸鼻子,“當然不是,齊總今天也幫了我的忙,還沒機會說聲謝謝,如果你們是朋友,那就麻煩蕭總您幫我跟他說聲謝謝。”
“這是第三個要求了。”
“那算了,找機會我跟他說。”前兩個要求還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答應呢。
想打噴嚏打不出來,揪了揪自己的鼻子,沈棠依又道,“蕭總。”
依然沒有回答。
“能不能不要因為今天我的私事,牽扯到工作的事?”
蕭儒墨騰出一隻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的耳根子,還能清淨一些嗎。
車子停在了一處弄堂的路口,因為路窄,無法開進去,沈棠依在打開車門之前,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蕭儒墨身上的那件白襯衫,猶豫道,“蕭總,那您身上的這件......要不然脫下來我一起帶走吧。”
“那我穿什麼?”蕭儒墨看了一眼昏暗的弄堂,隨後閉上了眼睛。
“也是。”沈棠依想了想,“這旁邊就有一家賣男裝的,要不然我去買一件給您先穿上?不過我買來的質量肯定比不上您身上的,隻要您不嫌棄就行。”
“不用。”
沈棠依覺得,這不用二字,一定是蕭公子看不上這質量不佳的衣服,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那......”
“下車吧。”蕭儒墨的性子幾乎要磨光了。
沈棠依伸出腿去,一瘸一拐地下了車,想了想又挪到了副駕駛的玻璃窗邊,腦袋剛一靠近,窗戶就緩緩地放了下來。
“蕭總,今天的事,真的很謝謝您。”
如果他所料沒錯,她的目的,應該不隻是為了說聲謝謝。
“關於我們鑫源想跟貴公司合作的事,蕭總您能不能再考慮考慮?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彆剝奪了我們參與的資格嘛,給我們一次表現的機會行不行?”
一個白色的袋子被扔進了她的手裡,迅速地接下後,才知道是剛剛從醫院開過來的藥。
“藥彆忘了吃,如果感冒不舒服,就再吃點感冒藥,儘量不要雪上加霜。”
“誒誒誒,好的蕭總。”沈棠依認真地點著頭。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她感冒了的?
“記得換藥。”
“知道知道,謝謝蕭總。”
話剛落地,車子絕塵而去。
沈棠依小心地碰了碰大腿傷口的位置,臉上的笑容漸漸散了去,無儘的落寞湧上了心頭。
夜幕下的窒息,總會讓人無端生出幾分蒼白無力之感。
猛然想起,她好像還忘了一件事。
她忘記把看病的錢還給他了。
罷了,改天再說吧,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夠讓她頭昏腦漲了。
回到家,沈棠依打開了客廳的燈,燈光稍顯昏暗。
說好要換個亮一點的燈泡的,卻總是一拖再拖,看這架勢,怕是一時半會兒又換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