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墨......”塗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劃過淺淺筋骨的手背,最終覆了上去,“你不肯給我們一次機會,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突然的觸碰讓蕭儒墨的眼中閃過一絲灰暗,隨後緩緩地將手抽回,清冷的話語不帶有一絲的波瀾。
“千微,如果我剛剛所說,還表達得不夠清楚的話,那接下來的話,希望你能聽明白。”
“我們......”
“我不聽。”林千微倏地捂住耳朵,“儒墨,你彆說,我不想聽。”
他緊抿著唇,盯著她看了幾秒,收回目光後又一歎,“霍伯伯對我們家有恩,自從進入初臻後,也不吝嗇地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為此,我一直感恩於他,所以,我很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霍伯伯心煩和不愉快。”
這些話聽起來是絕情了些,但他不得不說。
如果再任憑發展下去,他便是真正的不負責任。
“千微,你是霍伯伯最疼愛的女兒,爸媽也一直拿你當自己的女兒看待,你跟婉書一樣,就像我的另一個妹妹。”
“妹妹?”僅剩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喉嚨湧出一股苦澀之感,“儒墨,可我並不想要你當我的哥哥。”
她沒有承受這般拒絕的心理準備。
她也不相信,以她的條件,他會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
“你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呢。”她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們才認識兩年而已,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了解彼此,哪怕你隻是暫時地不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那未來呢,你就能百分百地確信,你不會喜歡上我嗎?”
“不是暫時,是永遠不會。”這個答案,他比誰都清楚,“並且,我很確信。”
就算他對男女之事再不擅長,也該知道什麼叫當斷則斷。
“為什麼?”始終不肯相信斷然拒絕的答案,林千微的眼中已開始有了點點的淚光。
從來沒這麼死心塌地地喜歡過一個人,她喜歡這個男人啊,為了他,她已經很努力地在做最好的自己了。
對方的沉默,讓她不甘心地再次發問。
“儒墨,到底為什麼?”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失落的收回後緊盯著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不肯移開,“是我不夠優秀嗎?還是我哪裡做得不對?我都可以改。”
“千微。”煩躁一點點地吞噬著大腦神經,纏纏繞繞地拉扯著疼,“你很優秀,你也很好,但這不能成為我們在一起的理由,我相信,將來你一定能遇到對的人。”
“可我也相信,你就是那個對的人。”
他想發火,一直以來的修養讓他無法真的對一個女人發出火來,隻徒增著深深的蒼白無力,讓他幾乎要失了言語。
他承認,他有了挫敗感。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隱藏了所有的慌亂和不快,林千微笑得有些勉強,“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沒有這方麵的心思,沒關係,我喜歡你,也隻是單純地喜歡你,暫時不要求你為我做什麼,你隻要允許我喜歡你就行,好嗎?儒墨。”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解放前,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聽不進去他所說的......
“感情的事是很難控製的,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若自己的心意不變,旁人說再多,都是沒用的。”笑容漸漸染上了苦澀,“儒墨,你難道真的不懂愛情嗎?”
他懂嗎?
或許是真的不懂吧。
一直以來,旁人所給予他的,是羨慕,崇拜和歡呼,而他,在眾星捧月般的生活裡一路順暢地走來,極少碰到讓他束手無策之事,唯獨在感情上,不懂變通。
大學時候,他會因為不停遞上來的情書而困擾,會因為出其不意的女生追求而心煩,對於那些主動和熱情,他總是會無情地拒絕,從來不知道所謂的憐香惜玉。
曾有大學的室友開他的玩笑,說他的智商唯獨輸在了感情之事上。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情是人性不可或缺的,所以,他也曾動過情,隻不過那段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他還來不及認真思考關於愛情的真諦的時候,那個人便從他的世界消失了。
如今,他連那個人長什麼模樣,都快忘得差不多了,隻是一路過來,他再未碰觸過一段新的感情,並非排斥,而是因為始終找不到想要的那個人。
他問過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裡忽而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但很快消失不見。
“儒墨,你對今天相親的那個江穎菲......”
對於林千微而言,那個女人,完全能稱得上是對手,不僅長得貌美,舉手投足間,也儘顯了女人成熟和溫婉的魅力。
小心翼翼地探問,讓蕭儒墨回過神來。
他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拿了江穎菲做擋箭牌,他跟林千微之間的問題,無關任何人。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為了故意做給我看,所以今天才來相親的。”沒有得到回應,林千微自顧自道,“以你的脾氣,不大會來做這種事的,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到其它的了。”
除了母親一方麵的原因外,的確有此意思。
她能猜到,也算是聰明。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如果相親能讓我遇到對的姻緣,我並不介意。”知道她很介意,但不得不這麼說。
“那你對她......”
迎上迫切渴望的眼神,不能解釋又不能利用她人,蕭儒墨一時間犯了難。
外麵突然下起了細雨,打濕了透明的玻璃窗,模糊了雲城的世界。
被模糊的世界裡,路過一個撐著黑色雨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