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對方禮貌地點了點頭,沈棠依活動了幾下筋骨。
這麼乾坐著,其實也沒有那麼累,主要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沒敢動,更要命的是,車裡的氣氛,讓她險些窒息。
“誒?讓你老公一起下來啊,一直坐著多累啊,下來下來,下來抽根煙。”
正當沈棠依以為,這麼貴的車,隔音效果應當是極好的,就見著蕭儒墨從另一邊出來了。
不用問,他聽見了。
等她的尷尬勁兒還沒過時,又聽到大哥十分熱情又洪亮的聲音響起。
“哦喲喂,姑娘,難怪不讓你老公下車呢,這是怕人惦記了吧。”
這一嗓門喊得,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等待的無聊,足以讓任何一件小事發展成為談論的核心內容,而她和蕭儒墨,很不幸地淪為了此時的核心。
當蕭儒墨走近身邊的時候,沈棠依訕訕地笑著,指了指熱情的大哥。
想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誤會了。
蕭儒墨卻微微低了頭,附在她的耳邊低語,“彆解釋,否則新仇舊賬一起算。”
小氣了不是?
怎麼還記仇了呢……
這可不像她認識的蕭儒墨啊。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走進人群堆裡,十分自然地接過彆人遞過來的香煙,由著另一個人幫忙點燃,開始抽了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抽煙。
絕佳的容貌讓他連此時抽煙的動作,都顯得養眼了幾分。
難得一見,他沒有任何身份和偏見地加入到陌生人當中,融入了他們的聊天,不似剛剛的嚴肅,麵色柔和了許多,言行舉止,既儒雅又得體。
他可真是個多變的男人啊。
他們不知道聊了些什麼,蕭儒墨的笑容漸漸地放大了些。
沈棠依遠遠地站著,沒有靠近半步,或許,隻有隔著如此的距離,她才敢肆無忌憚地將他融入眼底。
隻這距離,既咫尺,又天涯,讓她再一次望而興歎。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有人興奮了起來,一看便知,是路通了。
沈棠依等著蕭儒墨先上了車,才拉開車門坐了回去,係安全帶的時候,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她想起那日遇見江穎菲的事。
她想提起這個話題,以化解尷尬的氣氛,但無法確信這個時候提這個名字,會不會不妥,隻好又咽了回去。
堵了這麼久的車,夜幕早該在安靜的沉睡之下,但車上的人,似乎都沒有困意。
誰也不跟誰說話,像極了賭氣。
沈棠依倒沒有賭氣,她很想跟蕭儒墨說些什麼,但實在讀不懂他麵無表情的神色下到底藏著的是何種情緒,也就不敢輕易嘗試了。
車子照常停在了弄堂的門口,隻是這次,沈棠依再也沒有等到車燈的亮起。
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那個賭氣的人兒,早已不知所蹤了。
看來今晚,她要失眠了......
“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上哪兒浪去了?”聲音從二樓傳來,伴隨著疾步的腳步聲,開著玩笑的人很快到了眼前。
回到家中的蕭儒墨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但又不好對著母親發火,有氣無力道,“媽,你怎麼又回來了?”
“什麼叫又回來了!”袁檸瞪眼,“臭小子,你是巴不得我不回來是不是?”
“沒有。”蕭儒墨抬腿就要往樓上的臥室走,“我累了,先回房間了。”
“等會兒!”袁檸一把攔住,“聊會兒再走。”
她養了幾十年的兒子,難道還看不出他此時的異樣?
蕭儒墨點了點手腕上的手表,“媽,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他的頭,真的有些痛了。
袁檸哪裡肯放過,將人揪住不放,“不行,當天的事當天了,就必須今天談,現在談,不談不許睡覺!”
蕭儒墨不敢使勁,怕傷了母親,自知無法擺脫,隻能返回客廳,躺倒在了沙發上。
袁檸跟了過去,坐下來摸了摸兒子的額頭,“這也不燙啊,沒生病啊,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了吧唧的。”
“有事說吧。”蕭儒墨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他開始有些後悔,今晚是不是不該跟她說那些話,是不是說得過早了些?
“我是想問你,上次跟穎菲相親的事,怎麼樣了?”
這小子,打了兩次電話來問,他都是閉口不談,沒辦法,這才殺了回來。
“不怎麼樣。”
“什麼叫不怎麼樣?”
很顯然,袁檸對這麼不走心的回答並不滿意。
“穎菲那孩子真心不錯,不管顏值和學識,都跟你不相上下,你彆告訴我,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