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道歉曾也是他們相識第一天的開白。
那時,她就在想,世上真有這樣溫柔的男子嗎?
她睜開眼,抬頭看他,似乎想將他重新認識。
公冶明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淚水滑落,隻有一雙隱忍通紅的眸子,靜靜地打量他。
他突然心尖一刺,竟有一絲慌亂,不敢與她對視,“今日…我被他召入宮中,未能按時赴約。”
慈粼視線從他麵部移至那身風塵仆仆的錦袍上,金絲雲紋的衣襟,將他襯得矜貴。
輕嗯一聲。
公冶明視線落在她滿是傷痕的身上,眉間帶著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心疼,“我送你回去。”
他想抱她。
她伸手,將滿是鮮血的手不客氣地環在他脖子,沒有說話。
濃重的腥味讓他身子一僵,眼底浮起愧疚,輕輕將地上的少女撈起,在觸及她背部時,少女身子一躬,“疼。”
他輕緩了動作,掌心濕膩的觸感和少女蒼白的麵孔讓他不覺加快了腳步。
月亮升起了。
她靠在公冶明的胸口,視線垂去遍地綻放的花朵:“殿下走這麼快,不看看月淑花麼?”
男人腳步一頓。
她目之所及:“真如殿下所說那樣,好似遍地的星星。”
公冶明不知道為何,心中從未如今日煩躁,他緊著懷中少女,抬步離去。
“你失血太多了,需要趕緊治療。這月淑花,以後還有機會看的。”他將話說得肯定。
她淡淡一笑,將頭仰靠在他臂彎,借著月色瞧他話中究竟有幾分是真。
可很快,少女也不再想了,她喃喃道:“殿下,帶我去臨風殿吧。”
他答應道:“好。”
待到臨風殿時,少女的臉色已經發白,額間透著層層冷汗。
公冶明將人放於床上,下令帶一名女醫士來。
老奴仆看向佇立在殿外院子中的人,“殿下,夜深了,先去休息吧。這邊有消息了老奴再通知您。”
依照殿下以往的性子,應會按照他的提議回去。可此刻,那人卻沒有動身。
之前,禕月公主摔傷,也不見殿下如此關心。
老奴仆不再說話,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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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粼是被熱醒的,她疲憊地睜開眼,煙墨色調帳簾,身上玄灰金絲被褥,抬眼打量而去,落地鎏金架上環著紫煙,縹緲間,見案桌前坐著一人。
他換了身更為單調的墨色長袍,無點綴圖案,環抱手臂,閉目靠在椅上,可見疲色。
她收回視線,伸手去掀開這沉厚的被褥,發現隻手被紗布纏繞,背後又疼又麻,身上也換了新的裙裳。
她目光一凝,用力坐了起來。
驚醒了案桌前的公冶明,他眼裡帶著還未褪去的困乏,“怎麼了?”
慈粼視線掃去放置在櫃子的血跡衣服,出聲道:“沒事。”
許是見她回得乾脆,那抹擔憂的情緒一閃而沒,化為打量。
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