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她調節著自己情緒,努力不讓自己沉溺在那些虛無縹緲的灼燒感中。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指尖觸摸到隱隱的燙意,似乎一用力,皮肉就會像冰淇淋一樣融化。
腦中忽然閃過一副森森白骨。
她慌忙拿開手。
見她似乎被夢魘驚著了,傅沉舟立馬將人抱在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哄道:“魚兒寶貝不怕,我在這兒。”
她沒有說話,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著結實有力的心跳聲,慢慢平靜下來。
“今天把工作安排推後,我約了齊昱宸,陪你去一起去做深度催眠。你這種情況,有點兒像我之前的症狀。他能治好我,也能治好你。”
傅沉舟很擔心她的身體。
他太清楚被夢魘會有多痛苦,那種灼燒感讓人抓狂,剛開始是痛,後麵被痛得壓不住心中的暴戾。
那種想要毀天滅地的恨意,幾乎要把人逼瘋。
來到齊昱宸的心理診所。
薑魚臉色蒼白,像是大病初愈,整個人有些脫力,疲憊地靠坐在傅沉舟身邊。
“你好,我是傅沉舟的好朋友,齊昱宸,你可以叫我宸宸。”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齊昱宸,手裡端了一杯玫瑰茶,笑盈盈地遞給薑魚。
傅沉舟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我們不是朋友嗎?還叫你宸宸?惡不惡心?”
他撇了撇嘴,“既然是你的未婚妻,我跟她套一下近乎怎麼了?”
第一次見麵,薑魚禮貌地接過茶杯,沒喝,隨手擱在了茶幾上。
“玫瑰茶是養顏的,喝了對女人的皮膚特彆好。”
齊昱宸極力跟她推銷,“你嘗一嘗,如果喜歡,等會兒把微信加上。我朋友圈還有在賣其他口味的花茶。”
“你不是心理醫生嗎?”
薑魚對陌生人是有防範心的,如果不是傅沉舟介紹,她根本不可能找齊昱宸做深度催眠。
“如今生意不好做,平時隻好做微商兼職,補貼家用。”
齊昱宸的自我調侃,沒拉近距離,反而讓薑魚更加警覺。
她側目看向傅沉舟,“你怎麼跟他成為朋友的?靠尬聊嗎?”
“喂,我還在旁邊呢!能不能彆當我不存在?”
齊昱宸是海王,往日裡的撩妹技巧,卻在薑魚的麵前失了效。
傅沉舟握著薑魚的手,“雖然他私生活不靠譜,但是業務能力很強,在心理研究方麵,特彆是深度催眠的領域,他的論文還在國際上拿過獎。”
“好吧,我相信你。”薑魚望著傅沉舟,雖然心中依舊不踏實。
她想要找回記憶,那麼多嘗試一下,說不定“瞎貓碰著死耗子”,誤打誤撞呢?
躺在催眠椅上,薑魚難免有一些緊張。
“你能不能陪著我?”
她緊緊地握著傅沉舟的手,不願意放開。
“好,我一直陪著你。”
傅沉舟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溫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手。
房間裡播放著助眠的音樂,伴隨著熟悉的木質香氣,薑魚緩緩地合上眼。
耳邊,齊昱宸引導著,“放輕鬆,讓你的思緒脫離身體。你的思緒像是一縷青煙,它們嫋嫋往上,往上,隨風飄蕩,它們穿越了山澗,與潺潺流動的泉水融為一體……”
薑魚的意識開始進入一片白色的霧氣中。
過了一會兒,霧氣在眼前慢慢散開。
沿著山路拾階而上。
她抬頭望去,道觀的門匾上,赫然寫著“青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