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遷:“那就等天氣好些了再去縣城。”白天宋蘭給老太太送去的那身冬衣,是他們看著做的,很厚實,應該能讓老太太這段時舒服一些。
陸久“嗯”了一聲。
沈遷看著往下飄的雪,沒忍住伸出手去接了幾片,問:“一下雪山裡連鳥叫聲都聽不到了,這個時候是不是很適合打獵?”
“雪太厚了,還沒走幾步,鞋襪就能打濕,而且雪蓋住了山路,容易踩空。”說著他看了沈遷的左手手臂一眼。
沈遷摸了摸鼻子,“我就隨便問問。”娘不願意他雪天送老太太去縣城,估計也是因為這個,事不過三,他多災多難的左手可不敢再來一回了。
陸久這才注意到,他手裡居然還捏著一坨雪,無奈道:“回屋睡覺了。”
兩人又燙了腳,將身上燙得暖暖的,才一起躺在被窩裡。
雪夜、看書看累了、暖和的被窩、喜歡的人,是最好睡的時候,然而下半夜,沈遷卻做起了夢。
夢裡回到了他高中時期的考場,教室裡靜悄悄的,隻有筆尖在紙上劃過時發出的沙沙聲響,他也很真人地在答題。
隻是答著答著,他覺得肚子有些痛,抬頭看向講台旁邊掛著的鐘,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鐘。
於是他繼續低頭答題,肚子越來越難受,再抬眼看時間,距離考試結束卻變成了半個小時。
不過是月末小考,他想著要不要跟監考老師請假,剛要開口,場景突然發生變化,他不再身處寬敞明亮的教室裡,而是坐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身前也不是桌椅,而是兩塊木板。
他正思考這是什麼地方的時候,有人提著一個桶走到他麵前,放下道:“喏,就在這裡出恭。”
沈遷猛然驚醒,屋裡添過一次炭的炭盆還沒滅,身上的被子厚實,他跟陸久又都是火氣正旺的年紀,兩人貼在一起睡,沈遷背上出了一層薄汗。
他小心地起身,還是吵醒了陸久。
陸久眯著眼看了眼窗戶的方向,“天還沒亮。”意思是讓沈遷再多睡會兒。
“我去趟茅房。”沈遷道。
從茅房回來,他沒再去床上睡覺,給炭盆裡又添了些炭,點燃蠟燭,在窗邊坐下。
手裡的書翻到昨晚看的地方,他卻有些看不進去,總是想起剛才那個夢。
夢裡的場景實在是太真實了,狹窄的房間,他不僅要在裡麵吃飯睡覺考試,連出恭都隻能在那裡麵。
那樣的環境,對現代靈魂的他來講,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是要科考,那就必須得經曆。
不過沒關係,他有應對的方法,穿越前,學校怕學生大型考試時緊張,便會有周考月考模擬考等無數考試讓學生習慣,大不了,他在家裡弄出個類似的環境,按照縣試的規矩,自己模擬一段時間。
反正他有太子給的那一箱子闈墨,連考試的題目都是現成的。
計劃好之後,沈遷再低頭看書,便如昨晚一樣,心無旁騖。
再抬頭時,外麵天已經亮了,宋蘭起床燒水做早飯,沈遷跟陸久將前後院子裡的雪都鏟到牆角。
地上的積雪已經到了兩人的小腿肚,這會兒雖然停了,但天還是陰沉沉的,估計晚些還會再下。
雪下了兩日才停,等雪融化,泥裡的水曬乾,方便出行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沈遷借了陸大柱家的牛車,一家子帶著老太太去縣城看大夫。
如沈遷猜測的那樣,大夫說老太太的腿屬於痹症,也就是風濕,並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開了藥方抓了藥,沈遷又跟大夫要了幾種泡酒的藥,他家有高粱酒,他記憶中,用藥酒按揉風濕的地方,會讓患者不那麼難受。
至於沈遷覺得老太太狀態不好,大夫說是五內鬱結所致,這個不是靠醫藥就能解決的。
從醫館出來,時間還早,陸久跟宋蘭帶老太太找了個茶館休息,沈遷則帶著銀錢跟禮物,敲響了附近一間宅子的門。
他來年參加縣試,需要有生員作保,那日林主簿主動提出,他有個關係很好的同年,不僅可以給沈遷作保,那人文章也做得很好,沈遷若是需要,可以幫沈遷指點指點文章。
下雪跟融雪這半個月,沈遷嚴格按照作息時間表學習,不僅看了很多的書跟闈墨,也寫了不少的文章。
今天既然來了縣城,他打算帶著禮物登門拜訪,請那位鄭秀才指點一下他這幾日做的文章。
他雖然有一箱子闈墨可以學習,但寫文章這種事,一味地悶頭寫,偏了都很難知道,而且文章裡需要避諱的東西,科考時的經驗,書上跟闈墨裡可沒有,得有經驗的人傳授。,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