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卻是愣在了原地。
長公子?
那不就是公子扶蘇嗎?
吳衝怎麼會認為二世皇帝是扶蘇?
驚訝之後,吳廣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節。
他是後世來者,當然聽說過大名鼎鼎的沙丘之變,知道秦二世皇帝到底是誰。
可吳衝不知道啊。
始皇帝雖然崩殂,現在的紀年依舊是秦始皇三十七年的九月。
要等到下個月,也就是秦曆新年開始,二世皇帝才會在鹹陽正式登基,並更改紀年,向天下頒布即位詔書。
詔書頒布前,吳衝這樣的鄉裡人並不知道登基為帝的公子是哪一位。
或許縣中的官吏知道些消息,但這種事情肯定要朝廷來公布,沒人敢向底層的黔首亂說。
前段時間又是官府言論管控的關鍵期,誰也不敢在這個時期打聽二世皇帝的消息,隻能靠著自己猜測。
吳廣直起身子,望向遠方的夕陽,輕聲道:“衝兒,你怎知成為二世皇帝的不是其他公子?始皇帝可沒有立太子啊。”
“長公子不做皇帝,誰來做?”
吳衝驚訝的望著吳廣,嘴裡說道:“始皇帝雖然沒立太子,但大家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長公子既是長子,又素有賢名,始皇帝肯定會傳位給他,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而且我也沒聽說過其他公子的名聲。”
見侄兒這般模樣,吳廣隻能暗自搖頭。
在始皇帝統治下,天下疲敝,萬民懷怨,這時候長公子扶蘇有賢能寬仁的名聲傳播,黔首們自然會對其帶有一層特殊濾鏡,懷有某種希望。
大家都期待著扶蘇能在登基後,一改始皇帝時期的政策,與民休息,為萬民帶來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
隻可惜。
天下萬民所期待的那個人,怕是已經無了。
吳廣輕歎了一聲。
黔首期待長公子扶蘇登基是正常的思維,但他想到曆史上秦二世的德行,又聯想到前段時間的言論管控,吳衝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其實是有一點危險性的。
萬一吳衝在外麵大講扶蘇的賢德,等到以後秦二世登基,有人借此告發吳衝,那可就危險了。
這個侄兒對自己多有尊敬,又孝敬母親,是個不錯的苗子,吳廣略一思索,決定提點一下。
“衝兒,皇帝之事非吾等小民能夠議論,若是胡亂猜測,留下了把柄,日後被人檢舉告官,怕是要遭受禍患。這事情還是等待官府公告吧,你切勿要在外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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