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消息稱,叛亂的人很有可能是從陳郡出發,前往漁陽服役的那支戍卒。
這個消息讓人十分震驚。
自從秦國統一天下以來,各地或有盜賊蜂起,劫掠鄉裡,甚至還有伏殺縣尉的事情出現。
可十餘年間,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的叛亂,並且叛軍還打下一座縣城的事情。
這是十多年來的頭一遭,尹忠和舒勳接到消息的時候,頭都麻了。
如果這支叛軍真是他們陳郡派出去的戍卒嘩變而成,整個陳郡的官吏都免不了擔責。
尹忠和舒勳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去通知郡守和郡尉,希望他們來主持此事。同時寄希望於泗水郡能儘快調兵剿滅叛軍。
哪知道郡守、郡尉還沒回話,叛軍就已經殺到了陳郡門口,這攻城的速度簡直難以想象。
舒勳咬牙道:“哪有什麼不可能,按苦縣傳來的消息,這叛軍每過一地,都有無數黔首響應,各地的刑徒隸臣被他們釋放後也轉身加入,人數一天一個樣。如今怕是已經有了上萬人,以這般增長速度,哪個縣城能擋的下來?”
“上……上萬人?”
尹忠一臉茫然,這人數比他們陳縣的守卒還要多上好幾倍。
舒勳低吼道:“是陳勝、吳廣這兩逆賊領的頭,打著公子扶蘇和項燕的大旗一路攻城略地,儘得黔首呼應,看其行徑路線,必定是來打我陳縣的。”
“叛軍速度極快,在郡守、郡尉回來前,他們說不定就會兵臨陳縣城下。而我陳縣的郡卒被郡尉帶走了一批,如今守衛力量不足,吾等必須立刻征召兵員,同時釋放城中的刑徒、隸臣,將他們作為守城輔卒,以禦叛賊!”
舒勳不愧是負責兵事的郡司馬,三言兩語就提出了方案。
尹忠卻麵有難色:“事情危急,征召兵卒自是應當。但赦免徒隸……舒君啊,這事情吾等可做不了主。”
舒勳急道:“叛賊人多勢眾啊!且據我所知那些刑徒、隸臣是最願意投靠叛軍的人。如今陳縣的徒隸足有三千之眾,若是不赦免,他們知道叛軍到來後,在城中造反起事,吾等如何控製?不如儘免其罪,讓他們輔助守城,不僅不用擔憂徒隸鬨事,還能讓吾等多三千兵力,足以支撐到郡尉和其他郡縣的援兵。”
尹忠還是搖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可吾等乃是佐吏,無權赦免徒隸,這事情做不得。”
“事急當會變通,否則如何抵禦叛軍?”
“這幾日吾等大征兵員,足以聚起數千人。陳縣城牆高大,守備器械充足,隻要用心守城足以抵禦叛軍。至於城中徒隸,都是些手無寸鐵的罪人,翻不起什麼大浪。要不了多久,各地援兵就會前來將叛軍剿滅,吾等不需要在這時候做越權之事,否則事後追究起來,律法必有嚴懲。舒君,此事做不得。”
尹忠神色嚴肅,再度拒絕了舒勳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