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晴握緊了馬鞭,另一手抬起,“這是我的車,滾出去!”
在巴掌落下之前,卻又一次被孟拂寒無情擋下,握在掌心。黑暗裡,掌心滾燙的熱意幾乎裹挾全身。
接連兩次被他鉗製,後腰抵住原本應放著茶點糖糕的小案,常晚晴仰麵看著男人鉗製著她的手,寒聲道:“你應該去管教你那弟弟,而不是在這裡與我作對。”
“奉太子殿下之命,要在下看好郡主,不得鬨事。”
孟拂寒聲音冷峻,聽不出情緒。
“那現在這樣,也是太子吩咐的嗎?”
常晚晴凜聲質問。
這樣的姿.勢,她沒有後退的餘地,他亦不曾再度逼近。可雙手都被握住,半躺抬頭乃至於昂首去看的姿態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握著馬鞭的手緊了又緊,終於在他聞言鬆開手的一瞬,重重的巴掌落在麵頰。
清脆聲響回蕩在車廂內,能感受到氣氛的一瞬凝滯。他被打得偏過頭去,卻不曾發出半點聲響。
直到發麻的掌心再度有了知覺,常晚晴瞪向他:“孟大人這又是一出什麼戲碼,不會此刻受我一掌,明日便要與太子殿下告狀罷。”
她語氣不留情麵,坐直了身子整理衣裙。馬鞭從未鬆開,隻要他再敢有逾矩之舉,下一次抽向他的,便會是這根能將皮肉綻開的短鞭。
“消氣了嗎?”
半晌,她才聽得這一句算不上回應的問話。
常晚晴冷笑一聲:“沒有。”
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卻隻打了不曾落在罪魁禍首臉上的一巴掌,如何消氣。
孟拂寒頓了頓,語氣仍舊冷硬:“抱歉。”
“你當然得抱歉,為了你弟弟的可憎言行,還有你方才對本郡主的冒犯之舉,你理應要向本郡主道歉。”
她猶自泄著惱恨,嗓音清泠如玉珠灑落在瓷盤上。水紅色的衣裙在昏暗的車廂內仍舊奪目,未曾完全遮掩住光線的車簾透出幾絲橙黃光亮,落在她裙擺的金線之上,宛若流光。
暗香盈室。
孟拂寒垂眸,隻是去看她的裙角。
“既然如此。”
他道:“嫁給我。”
常晚晴愕然抬頭,一直未曾脫手的馬鞭掉落在裙邊。
在荒唐的話語還未全然占據她的心緒之前,她聽到男人再度開口:“我幫你報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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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淅淅瀝瀝的小雨方停歇不久,天色沉沉。
越國公府,雪竹居內。
“怎麼可能!”小丫頭放下掃帚,上前幾步:“咱們郡主生得這樣好看,跟話本裡的仙子似的,怎麼可能遇到這樣的事。”
“昨夜的陣仗你們都不知曉麼?睡死了不成!”
年長些的丫鬟神神秘秘道:“昨夜郡主帶了多少人出去,你們當真沒聽到?”
“這麼說……不會是真的吧!”
“我聽蔡六說,那孟二公子當著好多人的麵,要跟咱們家郡主退婚。”
“呸!所以說那些臟男人,什麼海誓山盟都不可信,”有一侍女義憤填膺:“咱們郡主那樣好,還有皇後娘娘做靠山,他孟二公子當初說的話,做的事,才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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